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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群众的智慧（第1页）

朱由校一到设备厂就看到了徐光启，徐光启已经在和设备厂厂赵福来一起等候迎驾。朱由校当然知道，虽然他旨意中没有直接说让徐光启提前去设备厂，可是徐光启再怎么样也是官场中人，这种官场中的潜规则他还是知道的。相约到一个地方见面，只能下属早点去等领导，而绝不能让领导等候下属。

其实朱由校也很庆幸，好在他是皇帝，在官场中地位非常超然，很多潜规则的什么，可以毫无顾忌。甚至自己如果逾越一些礼制，给臣子们一些说些无所顾忌的话，这也叫礼贤下士，重视人才。朱由校经常过几次早朝，看到朝廷中那些老狐狸们的手段，很怀疑自己也重生成了一个大臣，会不会被这些老狐狸们玩的团团转。

就像现在，朱由校和徐光启他们见礼后，他就可以直接看门见山的跟徐光启他们说事情，而不用大臣们之间先说一番套话。

“徐爱卿，朕今日让你来设备厂，主要是想问下上次从你得到那种造强水之法，能不能用来大规模生产强水？”朱由校还是决定先问下徐光启的看法。

“启禀皇上，前段实践曹公公从臣这里拿去的制强水之法确实可以生产的强水。不过，臣并没有大批量的制造过，而且中间一个环节铁的容器会坏掉，持续性的制造比较麻烦。”徐光启见皇上开门见山的问，他也如实的回答到。并取出自己写的造强水之法，呈给皇上。

朱由校接过徐光启的专门写有造强水之法的奏折，再细看这个法子的流程。这个方法化学原理就是用主要成分是硫酸亚铁的绿矾加热来制取成硫酸，之后再用主要成分是硝酸钾的硝石和硫酸加热反应制取硝酸。

具体流程就是把绿矾和硝酸钾二者研磨成粉末放到一个盛有水的铁锅中，然后用一个瓷器做导管，一头接着铁锅另一头接着盛有水的瓷坛中，用盐泥密封好。然后用火加热铁锅，先用慢火加热一个小时，之后用猛火加热五小时，六个小时候瓷坛的水就成了强水，而加热的铁锅也被腐蚀坏掉了。

朱由校看过之后明白了徐光启刚才说的事情，铁锅在加热到最后会被硝酸腐蚀掉。整体方法倒是不难，的确是作坊的制取硝酸的办法，这条件盈利监自然可以满足。可是盈利监要的能成规模的生产，显然首先用来加热的铁锅会坏掉这个事情要解决，不是盈利监花不起买锅的问题，而是太麻烦严重影响效率。

知道了问题所在，那就是有了方向。只要把这个问题解决掉，生产硝酸就不是什么难事了。那用什么来代替铁锅呢?硝酸对金属的腐蚀性相当厉害，明朝这个日常的金属只有黄金不能被其腐蚀，黄金做个金锅来代替，先不说成本如何，主要黄金的熔点比较低，不适合猛火加热。

既然金属容器不合适，那就只能用非金属容器了。现在明朝非金属容易，用的最广泛的当时是瓷器，不过瓷器本身传热性不好。朱由校想到了自己实验室中，制取硝酸是用的玻璃烧瓶，那么用玻璃指出来大烧瓶应该可以。于是朱由校向徐光启说了自己的想法，“爱卿说的铁容器容易坏，应该是说的铁锅在强水制出来之后会被强水腐蚀坏掉，那么解决掉这个问题是不是让制强水变的快起来呢？”

“皇上说的极是，就是用来加热铁锅的问题，如果可以解决掉这个问题，那么就可以比较快的制取强水了。”徐光启没想到皇上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如果把铁锅换成玻璃容器如何？”朱由校说出来的了自己的想法。

“玻璃容器倒是一个办法，不过玻璃这种东西是从西洋而来，贩运到我国的都是些杯子之类工艺品，怕是没什么适合用来做制取强水的容器。”徐光启之前在利玛窦哪里就接触过一些西洋的玻璃器物，他不记得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可以拿来用。

“玻璃这种东西，现在已经盈利监就可以制造出来。还记得朕大婚时，让你们喝酒并最后全部赏赐给你们的玻璃杯子么？那些全是盈利监玻璃厂产出来的，而不是从西洋运进来的。”朱由校颇为自得的说到。

“原来那些杯子并不是从西洋而来，而是盈利监造出来的？如果这样的话，或许可以用玻璃做成合适的容器来代替铁锅。”听皇上说起大婚时候，他们大臣喝酒用的玻璃杯原来不是从西洋而来的。当初徐光启后来和私下和人谈论这件事，因为赏赐给大臣们的一人一个共有赏赐了几十个玻璃杯，如果这些玻璃杯都是从西洋而来，可是要不少银子呢。

见徐光启说可行，朱由校吩咐曹化淳去把玻璃厂长钱向学叫来。玻璃厂就在设备厂隔壁，所以钱向学很快就来到了设备厂。

等钱向学和他见完礼后，朱由校直接问钱向学：“如果用玻璃制成一个大的烧瓶，这个烧瓶要能盛十几斤水，玻璃厂能作出来么？”

“作出来一个这样玻璃瓶子并不难，不过如果做出来怎么大的一个烧瓶用来加热的话，用猛火很容易把玻璃瓶烧的炸裂了。”钱向学虽然并不知道皇上说这个瓶子用来做什么的，不过钱向学在做玻璃实验仪器时候，皇上跟他说过实验室中玻璃仪器的名字和用途，他听皇上说到烧瓶就知道这是要用来做加热容器。

钱向学怎么一说朱由校才意识到，自己考虑的确有失偏颇，在实验室中烧瓶比较小，来用加热没什么问题。可是如果一旦把烧瓶做太多的话，的确会因为受热不均衡最终玻璃瓶会炸裂开。

钱向学怎么一说，朱由校徐光启都有点神色黯淡，一时也没啥什么好办法。就是这时，一位一直在旁边制作器具的老师傅把赵福来小声的教了过去。这一反常举动，顿时吸引到了大家的目光。毕竟现在皇上在这里，这个老师傅这个举动太反常了，往小了说是不懂做人，说严重了就是目无君王。

朱由校从后世穿越而来，对这些并不太在意。可是曹化淳缺很在意，所谓君辱臣死，曹化淳就很生气，就想要去让侍卫们把那个老师傅抓起来。朱由校制止了他，不过朱由校还是把赵福来叫过了，问赵福来什么事情？

“启禀皇上，哪位老师傅之前是多年的景泰蓝老师傅。他刚才在旁边制作奇物时无意中听到了皇上和徐大人的话，他说他有办法能做作出来适合用的铁锅。”赵福来是工匠出身，虽然备受歧视，可是做工匠惯了，对于官场的中的很多东西还是不很敏感。他听到那个老师傅叫他，他自己又没在回话就过去了。

“哦？那位老师傅说他有办法，让他过来跟朕详细说说，如果办法可行有重赏。”朱由校倒是真没想到，这个设备厂竟然有人有办法可以解决问题，不禁大喜过望。

赵福来叫哪位老师傅过来见驾，和他说了皇上的问话。哪位老师傅心里七上八下的，毕竟是皇上问话，一个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不过对于自己的办法他还是相当有信心，他非常紧张的擦了一把汗后然后开始说他的办法。

“草民名叫刘喜，在进设备厂之前是大内景泰蓝作坊的工匠。草民无意中听到皇上和徐大人的说话，草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解决问题。草民的办法就是用做景泰蓝的办法制作一个铜锅，然后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平常的景泰蓝是里边是铜胎外边是瓷釉，草民说的铁锅是按景泰蓝的办法把瓷釉弄到铜锅里边，”刘喜战战兢兢的把说完，松了一口气。

这个刘喜怎么一说，朱由校和徐光启都在细细思量。朱由校首先反应了过来，这个刘喜说的办法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铜锅可以用来烧猛火加热，而锅里边全部弄上瓷釉，瓷釉可以防止硝酸的腐蚀。

朱由校自己觉得办法不错后，还是向徐光启确认了下，徐光启也很兴奋说到：“皇上，这个刘喜说的办法的确是个好办法。按照这个办法，就可以避免最后强水制成后，铁锅被腐蚀坏的事情了。”

“的确是个好办法。刘喜献策有功，赏赐白银百两。刘喜就负责制造这个铜锅，做好之后臣还要来看。如果确实可以用来制造强水，朕还有重赏。”朱由校大为高兴。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但是要让群众的智慧发挥出来并不容易。这个事情更坚定了朱由校以后再有什么难题，广泛咨询意见的信心。

不过这个铜锅造出来肯定要一段时间，不过只要这个铜锅作出来，那么就可以用来造硝酸和硫酸，有了大量的硫酸制取盐酸也不是难题了。三酸的工业生产问题基本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两碱的问题了。

本来朱由校还是自己先考虑考虑，受刚才事情的启发，他觉得应该和徐光启还有这些师傅们一起讨论，说不定更容易解决问题。于是他就两碱的工厂生产问题也抛了出来，希望在今天可以把这个问题也一并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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