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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华瞅着它，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笑意更深，抱着小华，离开家。将猫儿放置车上，发动引擎，朝医院方向驶去。他又来了？这么晚的时候？！徐瀞远瞪着程少华。他来时，她正开着小灯，叠扑克。来不及收拾，被撞个正着，他立刻指着她喊‐‐&ldo;呴！偷玩我的扑克牌。&rdo;&ldo;是你自己没带走。你又来干嘛？&rdo;她脸红。&ldo;来探望生病的房东。&rdo;&ldo;我要睡了。&rdo;懒得跟他废话，徐瀞远翻身，背对他。程少华也不吭声，一会儿，徐静远愣住，掀被，往里头瞅，骇见个毛茸茸东西偎近小腿肚，徐瀞远将被子掀高。是……一只猫？没眼睛的猫？！（1）本来徐瀞远一个人孤伶伶躺这儿时，正失眠忧郁，一边叠扑克牌，一边想起车祸中丧生的少女，想到少女前一刻生龙活虎跟她吵架，下一秒却……她正悲伤自溺时，这会儿被程少华打断‐‐他放了一只猫在她被子里，还是只怪猫咪。它双目密合，似受伤缝合过。它在被窝里嗅着、蹭着，往她小腿蹭。夜里病房空调强冷，徐瀞远手足冰冷，小猫儿这一蹭，柔绵温暖，即刻软化了她的面部线条，难敌小动物的可爱跟皮毛带来的暖意。对程少华的敌意消失，她盯着被窝里的猫咪看。程少华笑看她的转变。徐瀞远问：&ldo;它眼睛怎么了？&rdo;&ldo;小时候眼睛受伤，伤口感染失明了。&rdo;徐瀞远要将它从被里捞出来，可是，小家伙把脸稳贴在足畔，一副舒服样。她下不了手，犹豫着，那样子太可爱了‐‐&ldo;小华最喜欢钻进被窝里睡觉，大热天也一样。&rdo;他说。&ldo;干嘛带它来医院？&rdo;&ldo;我好奇喽。&rdo;&ldo;好奇什么？&rdo;&ldo;它人见人爱，我好奇会不会有例外？&rdo;徐瀞远没听懂。&ldo;看样子，没例外的‐‐&rdo;程少华说着，掀开被窝一角，瞅着窝在她腿边的猫咪。&ldo;小华果然天下无敌啊……我们冷冰冰的房东舍不得赶你走咧。&rdo;&ldo;快带它回去，想害我被护士骂吗？&rdo;她倔强道。他故作惊讶。&ldo;你不想跟它玩？它都这么跟你示好了，你有没有怜悯心？&rdo;&ldo;你‐‐&rdo;徐瀞远正要反驳，有人推开门，一见她，便哭着跑过来。&ldo;你要吓死我吗？怎么会出车祸？呃‐‐&rdo;发现有人在，章晓阳退开一步。这是谁？她一时心慌，脸红，哪来的高大型男？不自觉拨整头发，笑问：&ldo;请问你是？&rdo;&ldo;我是她的‐‐&rdo;&ldo;房客‐‐来交房租的。&rdo;徐瀞远没好气道，招来程少华一记冷眼。章晓阳问他：&ldo;就是你打电话通知我的吗？&rdo;他伸出手，友善道：&ldo;你好，我程少华。&rdo;章晓阳握住他的手，脸更红了，笑盈盈自我介绍：&ldo;我是章晓阳，翠堤春晓的晓，阳春‐‐&rdo;&ldo;阳春面的阳。&rdo;徐瀞远补充。&ldo;师父！要说阳春三月的阳，什么阳春面‐‐&rdo;不理她，徐澈远对程少华说：&ldo;好了，我朋友来了，你回去吧，扑克牌记得拿走。&rdo;章晓阳突然惊呼：&ldo;川上澄生的扑克牌？！&rdo;&ldo;你知道他？&rdo;程少华惊讶。这两人表情如遇知音啊，章晓阳说：&ldo;以前去日本，在书店有看过，好漂亮，印象深刻……&rdo;&ldo;你很有品味喔，一般人不会买这种扑克牌‐‐&rdo;&ldo;喂，你是来聊天的吗？&rdo;徐瀞远忍不住插嘴。悲惨的正主儿在此，你们俩是在欢乐什么？碍眼！&ldo;唉呀，什么啦，师父大人，我可是特地跑来看你的啊，等一下还要回去加班咧‐‐你怎么出车祸的？&rdo;&ldo;我……&rdo;程少华说：&ldo;闯黄灯的砂石车跟公车对撞，很严重‐‐她命大，只有轻伤。&rdo;他跟章晓阳说明，她听得瞠目结舌，反应很激动。&ldo;……你的手也是因车祸伤的吗？你在车祸现场？&rdo;&ldo;小伤，不碍事。&rdo;&ldo;太可恶了，那些砂石车都不遵守交通规则。&rdo;章晓阳掩住胸口。&ldo;太可怕了‐‐&rdo;章晓阳忽地一阵晕眩，程少华扶稳她。&ldo;还好吧？&rdo;&ldo;没事，只是想到小时候我也出过车祸，那时我才八岁，我妈离家出走，我追着她车子跑，没注意路口的车，被机车撞了。那时我以为我死定了，全身是血……&rdo;&ldo;八岁？还那么小，很难过吧？&rdo;&ldo;那有什么，身体的痛可以过去，难的是心里的疙瘩。每次想到还是很受伤，我妈不想生下我，她老抱怨我是累赘，以前常打我‐‐&rdo;&ldo;这种人不配当妈。&rdo;&ldo;不要骂她，虽然她这样，但我不恨她。她那时太年轻，我不怪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