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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ldo;于是呢？&rdo;

&ldo;我要杀他，是出于正义感！替天行道！&rdo;

&ldo;你很有正义感啊，替天行道。你懂什么是天道吗？！&rdo;王天风的声音愈来愈阴，面露凶相，&ldo;世界万物皆有规则，是为天道！军人的天道就是服从！阵前抗命，就是死罪！天道？我看，不如说是你的黄泉道！&rdo;

于曼丽一脸震惊，明台也是一脸茫然。

&ldo;老师。&rdo;明台眼睛睁大，呼吸急促。同时，于曼丽的脸上也顿时笼罩起一股恐惧的神情。

&ldo;你站出来，让他们两个睁大眼睛好好看看。&rdo;王天风向身后一排教官后的男人说道。

顺着王天风的话音，于曼丽和明台不约而同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破棉袄、头戴礼帽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了出来。

于曼丽的脸霎时扭曲起来，明台清晰地看到她最为恐怖、狰狞的神态，她气息不均、凶相毕露。她看清了那人的面目，是一名外形与自己养父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而绝非是自己的养父。

&ldo;他是军校饭堂里负责烧开水的刘伯。&rdo;王天风边说着，边把手一挥，示意刘伯出去。

&ldo;于曼丽！你看你的脸！&rdo;王天风一声怒喝，站起身形，&ldo;拿面镜子来！让她看看自己的脸！&rdo;没有人动，没有人敢吱声。&ldo;我时时刻刻都在警醒你，你是党国的军人，你是一把即将插入敌人心脏的利刃，你是优秀的特工，你叫于曼丽！可是，你骨子里淌的却是纯纯粹粹那个叫做锦瑟的、下贱的、肮脏的婊子的血！&rdo;

于曼丽紧咬着下唇，一语不发。

&ldo;一个相似的背影，就足以让你乱了方寸，足以让你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个背影，你就马上换了一副心肝！&rdo;王天风忽然失笑。他于这种暴怒情形下的一声笑，足以摧毁对手的心。王天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于曼丽小时候与养父的合影，泛黄的照片，穿破棉袍缩着肩的猥琐男人，刺激着于曼丽的感官神经，她再次咬住自己的双唇，握紧自己的双拳。&ldo;这张照片很难弄到，我托人从旧档案里找出来的，好给你找一个能够刺激你回忆底线的背影。&rdo;王天风把那张照片狠狠地扔到了于曼丽脸上，犹如扔垃圾一般轻蔑无情。

&ldo;真是立竿见影！&rdo;王天风的眉峰耸动，有讥讽，有猫戏老鼠的刺激，亦有悲悯的情绪。&ldo;你们知不知道，纤毫之差，判若陌路？一个身不知在何方的&lso;养父&rso;，就能毁掉一局精心布置的好棋。我承认，你养父是造成你&lso;邪恶&rso;的根源，也是直接制造了&lso;黑寡妇&rso;血泪史的罪魁祸首！我不否认你的痛苦，你的痛苦几乎吞噬掉你所有美好的人生愿望。&rdo;

王天风顿了顿，继续道：&ldo;这是复仇者的本能。毫无所思，气血所致。我现在想问的是……&rdo;锐利的目光转移到明台脸上，厉声质问，&ldo;你的本能到哪里去了？你敏锐的观察力到哪里去了？人家设好了圈套，你就老老实实往里钻。如果，我把第一战区、第二战区的秘密情报工作交给你这种冲动、愚昧、无知的人，你告诉我，战场上要死多少人？！&rdo;

王天风的话让明台突然明白了，自己已经站在火山口，猛烈的岩浆即将把自己冲毁直至掩埋。

&ldo;你痛苦，他就会产生同情、怜悯。你给了他错误的判断，就给他带来了生存的危险。你就恨不能杀尽害过你的所有的男人！你杀得尽吗？你杀得完吗？你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认识自己！&rdo;王天风指着明台，对于曼丽清清楚楚地说，&ldo;他的死，就是你直接造成的！&rdo;

于曼丽惊恐地跪在王天风脚下，哭起来：&ldo;是我该死，是我犯了军规，该死的是我，不是他！&rdo;

王天风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大声怒喝：&ldo;站起来！你是党国的军人！不是人尽可夫的婊子！你就算是要死，你也要体体面面地站着去死！&rdo;

这时的于曼丽已泣不成声。

&ldo;站直了，曼丽！&rdo;明台终于开了口，&ldo;站直了，死也要死得像一个军人！&rdo;

于曼丽满脸都是泪水，缓缓站起来。

食堂里鸦雀无声，王天风的情绪反而冷却了几分，坐了下来。

明台说：&ldo;老师，我们的确犯了军法。可是，您设下圈套在先，难道您故意置明台于死地？明台自认，入校以来，一片忠心……&rdo;

&ldo;忠心报国，匹夫有责。不止你一人为国家而战！&rdo;王天风静静地说，&ldo;临死之人，总会贪生，临刑之际，总有断肠之语。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落了俗套。死，也死得干脆点。&rdo;

&ldo;老师是下了铁心，要明台一命？&rdo;

&ldo;是。&rdo;

&ldo;为什么？&rdo;

&ldo;杀一儆百！&rdo;

&ldo;效孙武故事？&rdo;

&ldo;是。&rdo;

明台克制自己的泪水，他想叫一声&ldo;冤&rdo;，却始终没有叫出来，因为，铁案铸定，冤狱织成。王天风用事实教育了他，什么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只可惜，太迟了。

&ldo;孙武练兵，杀吴王宠妃立威！我王天风带兵，就算自己的救命恩人犯了军法，照杀不误！&rdo;说着，拿出一把手枪放在小方桌上。&ldo;你们两个，阵前违抗军令，事后贿赂上级，该当死罪。按我们军校的老规矩，你们一人殉法，一人上前线。二选其一。&rdo;王天风声音很冷，透着刺骨的寒，&ldo;你们可以抽签以决生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