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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多么可笑！

身为武士，他竟然在怀疑，因而无法保持坚定无破绽的内心。

当藤原雪姬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时，源赖久忽然意识到自己做法的不妥，飞快地低下头，然而心中已如擂鼓般无法平静。

他所侍奉的公主并未斥责他的失职，反而担忧着他的感受。

就在一天之前，这位公主还总是称呼他&ldo;赖久君&rdo;‐‐她并非生长于平安京的那些贵族公主，她没有那样鲜明的尊卑意识，她就像冬日的阳光，温暖平等地照耀着每一个人。

正因如此，他才想要侍奉她，是他的私心令这位公主必须担负起他的人生。

‐‐有什么理由去怀疑？

‐‐难道他希望那时候雪姬殿下不假思索地命令他用身体去阻挡那个妖怪吗？

即使他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他不惜一切地想要保护雪姬殿下，却没有想过雪姬殿下是否愿意用别人的生命来作为牺牲。

这分明只是他的能力不够，他却在一瞬间质疑了这位高洁温柔的公主，而这位公主对此一无所知，还关心着他的感受。

源赖久心中那些浅薄的怀疑和动摇立刻烟消云散了，只有未能尽责的自罪感更胜先前，他沉默地走到江雪身后，再一次化作了影子，只是比先前要更加地警醒，也要比之前更加靠近江雪一步。

江雪见源赖久回到了惯常的位置，神情也不再动摇，总算松了口气，笑着看向另一位需要解释的人。

由于解决了源赖久的问题，江雪心情很自然地放松了，毫无逻辑地想着这里应该没有同行相忌吧？什么&ldo;同行勿入、面斥不雅&rdo;之类的？或者门外竖个牌子，写&ldo;禁止偷师，阴阳师与狗不得入内&rdo;……

江雪想着想着都把自己给逗笑了，语气轻快地问：&ldo;那么，麻仓大人是否愿意陪我一起去拜访传说的大阴阳师？&rdo;

麻仓叶王看了看江雪身后的武士和两位神将，微笑着说：&ldo;论起来安倍晴明大人是我同门前辈，确是应当前去拜访。&rdo;

江雪惊讶地&ldo;哎&rdo;了一声。

&ldo;麻仓大人和晴明大人是同门？&rdo;

麻仓叶王含笑点头。

&ldo;我所学的羽茂流这一流派祖师曾是贺茂流的弟子，晴明大人的老师是贺茂流的嫡系传人……这样说的话，雪姬殿下能明白吗？&rdo;

江雪迅速理清了二者的联系，会意地点头。

嫡系和支流，很容易理解嘛。

一个是祖传的尖子班，一个是从尖子班毕业的人出去开的挂名补习班，中间能隔着很多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吧，前面是普遍上清华北大，后面是偶尔上清华北大，普遍开挖掘机吧。

当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江雪又想到之前麻仓叶王说起安倍晴明的事情那样地熟悉，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顺口感慨道：&ldo;难怪麻仓大人对晴明大人的事情知道的那么多……原来有这样的缘分啊。&rdo;

说完之后，江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麻仓叶王的神情有点微妙的不太对劲‐‐唔，说错话了吗？不会吧？

她看错了？

感觉过敏？

江雪又稍微端详麻仓叶王片刻，又是那种毫无破绽的微笑了，唔，微表情做的很到位啊，就连这样的小角色都有丰富的表情。

应该没关系吧，毕竟不是她要攻略的人，不用管那么多。

麻仓叶王微笑看向跟在江雪身后一左一右安静无声的两位神将，礼貌地说：&ldo;我听闻多年前安倍晴明大人收服了十二神将……今日有幸见到两位神将，不胜荣幸。&rdo;

神将朱雀和天一对视一眼，先后回礼。

&ldo;我是朱雀。&rdo;

&ldo;我是天一，很高兴见到你。&rdo;

在这之后，两位神将再次保持了沉默，就像源赖久那样，不受到召唤绝不出声。

这种沉默代表着一种态度‐‐他们将会对所见所闻保守秘密，不对他人泄露，也即是&ldo;视而不见、听而不闻&rdo;。

这正是历来侍奉贵族的仆人们具备的基本素养。

无论被收服之前有多么了不起，一旦成为了某人的式神，神将也好、妖怪也好，都会有着以阴阳师为主人的自觉，以仆从自居。

麻仓叶王自己也曾收复式神，很清楚式神们有着怎样的规矩和禁忌，打过招呼就不再纠缠两位神将，转而问江雪：&ldo;雪姬殿下何时认识了十二神将？&rdo;

江雪笑着摇头，纠正了一下麻仓叶王的问话。

&ldo;严格来说，并没有认识&lso;十二位&rso;神将，之前我只认识朱雀，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天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