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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31（第1页）

且说卢侍郎那里听到卢子涵归案的消息，几日寝食难安。便忍着戴绿帽的委屈，又将柳尚书请到了卢府。

几杯酒下肚，柳尚书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指导了一番卢侍郎——采花贼一案已经结案，再无翻身的机会，若想儿子活命，唯有李代桃僵之法。

卢侍郎听得晕晕乎乎，并不是很明了，待要细问，柳尚书那边却已经起身告辞。卢侍郎向来是个无勇无谋的窝囊人，经卢夫人连日来的恶语咒骂，脑子里乱哄哄的，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解救卢子涵，只能依柳尚书之计行事。

大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死囚犯临死之前都可以网开一面，准许见家人最后一面。明日午时三刻便是处决卢子涵的时辰，卢侍郎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岂能放过这最后见儿子一面的机会。

傍晚时分，卢侍郎领了一个手提食盒一身黑衣的小跟班来到了关押卢子涵的地方。众看守见是卢侍郎，寒暄几句都识趣的回避了，好让他们父子好好说说话儿。

不到一碗茶的功夫，卢侍郎和小跟班便出来了。众看守望着卢侍郎和黑衣小跟班儿离去的身影有些纳闷儿，卢侍郎父子话别的时间也忒短了些。但转念一想，长痛不如短痛，便多少有些理解卢侍郎了。

第二日午时三刻，头发蓬乱的卢子涵被砍首示众。出人意料的是，卢侍郎一家居然没有来刑场送一送儿子。卢子涵的头颅落寞的滚落在地，肮脏的脸颊沾满了灰尘，哪里还有昔日世家公子的俊俏模样。

罪魁祸首被处决，真是大快人心，旁边的百姓各个高喊“皇上圣明！”

处决卢子涵之前，卢侍郎曾多次跪倒在地呜咽哀求卓凌放儿子一条生路，可本着为江南那些因不堪凌辱而寻了短见的女儿家一个交代，卓凌还是狠着心处决了卢子涵。自打卢子涵死了之后，平日里喜欢拉帮结派的卢侍郎忽然收敛了许多，每每上朝也是屏气敛神，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卓凌只道卢侍郎是老年丧子之痛，心里隐隐有些可怜同情他。

甘露殿的柳婷本就不喜欢卓凌，因着卓凌并未赦免卢子涵的原因，柳婷对卓凌越发的冷淡了。之前，两人为遮人耳目，偶尔还会在甘露殿一起用膳，现在，二人的脸上分明写着“厌烦”二字，虽然同在皇宫，十天半个月的连面儿都不见一次。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别说皇宫这个万人瞩目的地方了。不几日，柳尚书便那里听到了卓凌疏远柳婷的消息。

次日散朝，卓凌大步流星回了太极殿，叶梅在那里画梅花等她呢。二人吃了些点心，聊起卢侍郎这几日的反常。

“卢子涵死了，可我瞧着卢侍郎仿佛并不是很伤心的样子。论理来说，老年丧子，卢侍郎不该这么淡定的啊！”叶梅私下调查过卢侍郎，知道他有一位彪悍异常的夫人，因夫人太过彪悍，卢侍郎又有些窝囊，所以卢侍郎从未纳过小妾，而且卢侍郎已经年老，此生只怕不会再有孩子。因此，卢侍郎这几日的言谈举止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我也这么觉得。”卓凌点头赞同。

这时，长顺进来禀道：“皇上，柳尚书求见！”

叶梅听到“柳尚书”三个字慌了神儿，太极殿历来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没有位分的宫内女眷一律不得擅自入内，以防止女子祸乱朝纲。这柳尚书一直视叶梅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发现她在太极殿“祸乱朝纲”，只怕会想尽一切办法整死她。

“去屏风后面躲一躲吧！有我在，不怕的！”卓凌示意叶梅去后面的屏风里躲一阵子。

说话间，柳尚书已经进的殿来：“叩见皇上！”

“国丈免礼。”自打长喜死了之后，卓凌对这位道貌岸然的柳尚书已是厌恶至极。但目前还不是扳倒柳尚书的最佳时机，卓凌只好忍着。

“皇上好似跟婷儿……哦不，是跟贵妃娘娘生了些嫌隙？”柳尚书此刻倒是很痛快，开门见山道。

“哦？”卓凌挑挑眉毛，浅笑着道，“如此说来，国丈大人很是关心朕跟爱妃的日常咯？”

柳尚书张狂至极，已经到了不将卓凌放在眼里的地步，理直气壮道：“贵妃娘娘虽然嫁进了皇宫，但她是臣的女儿，臣岂能不关心？”

“那国丈又是如何得知朕跟爱妃不睦的？”卓凌斜着眼睛瞪了一眼柳尚书，轻描淡写道，“大周历来律法严明，臣子不得猜度打探皇家私事，柳尚书为官几十载，难道不知这个古训？”卓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虽然语气温婉，言外之意却似二月春风下得细柳条一般一下下抽打着柳尚书的脸。

柳尚书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淡淡道：“臣鲁莽，请皇上看在臣爱女心切的份儿上饶恕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