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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正是。&rdo;秦潼颔首道，&ldo;父亲，当时孩儿彻查此案，几乎将每一条线索都搂过一遍，独独漏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今想来，若是她勾结情人、杀人栽赃，似乎也不无可能。&rdo;

秦旭缓缓点头，道：&ldo;你若如此猜测，那便依此勘查。只是记住一点：人命关天，不可儿戏。&rdo;

&ldo;孩儿自省得。&rdo;秦潼应下，忽又一阵犹豫，迟疑着开口问道，&ldo;父亲，且恕孩儿无礼‐‐您似乎对此案结果如何并不关心。当初您断定是李庆杀人，又是为何呢？&rdo;

秦旭听得女儿如此问，微微一笑道：&ldo;为父早年时曾提点邢狱，于断案勘查一道有些自己的拙见。潼儿若是想知道为何，那便自己去寻答案，我却是帮不得你。至于本案结果，若你想问，那为父便告诉你‐‐依着为父所见，此案杀人者必是李庆无疑。&rdo;

秦潼瞠目结舌，她呐呐问道：&ldo;为何？为何此案杀人者必是李庆无疑？若是您当真如此笃定，又为何答应包公重审此案？&rdo;

&ldo;因为此案尚有隐情未能查出，&rdo;秦旭答道，他似乎有些深意地说道，&ldo;并且为父的观点也未必当真可信，只有你自己查出真凭实据，方能定案。我儿，切不可因别人的观点而扰乱自己的思路，这是查案大忌。&rdo;

待得秦潼从父亲处出来，便看到王一飞垂头丧气过来，开口道：&ldo;这下可糟糕，这小混蛋案发当晚正是在庆春楼吃酒，还与人起了争执，大打出手‐‐至今老板还记得清楚，黄百宝死的时候，这人是在他的酒楼中无疑。&rdo;

秦潼感到一阵恍惚，如此说来，父亲一早便知小潘安与周娘子之事，故而他断定小潘安是无罪的‐‐难道杀人者当真是李庆无疑吗？父亲所说的隐情是否便与李庆有关？究竟是什么隐情呢？

正没理会处，秦潼却见展昭正往这边过来，她便上前拦下他，沮丧地将方才所得一并告诉了展昭，又道：&ldo;这下算是进了死胡同，小弟又束手无策了。&rdo;

展昭也皱起眉头来，他万没想到小潘安竟如此轻易证实了自己的清白，忍不住叹道：&ldo;这才真正巧，这无赖偏偏赶着黄百宝死的那日去酒楼闹事，倒是洗清了自己一身的嫌疑。&rdo;

秦潼心念斗转，却又暗自摇头‐‐庆春楼与黄百宝的宅院一在城西，一在城北，骑快马来回要半个时辰，更遑论还须杀人栽赃，无论如何做不完。

她唉声叹气，只觉脑袋里千蜂嗡囋，理不出头绪。忽地不远处有人怯生生喊了句：&ldo;秦大人。&rdo;秦潼抬眼去看却是小捕快铁蛋，他常跟着王一飞办事，此时臂弯中正挎着个篮子，想是来替王一飞送猫。

秦潼打起精神笑着招呼道：&ldo;铁蛋兄弟过来了，快让我瞧瞧。&rdo;说着掀开篮子上盖着的麻布，便露出篮子里几只蜷作一团的小猫来。这三只小猫花色不一，发出微弱的叫声来，秦潼伸出手指摸摸它们的脑袋，心中阴云稍稍散去，露出笑颜来：&ldo;王大哥当真有心，来，这几个子儿你拿去买些点心吃。&rdo;说着掏出几个铜板递给铁蛋。

铁蛋忙连连摆手，慌张道：&ldo;不敢、不敢，大人言重了。小的不过是跑一趟腿，哪敢居功领赏。&rdo;。

秦潼硬塞给他道：&ldo;拿着吧，买些点心替我答谢王大哥。&rdo;

铁蛋只好收下，青涩的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来：&ldo;谢大人，小的先行告退了。&rdo;

秦潼摆摆手道：&ldo;去吧。&rdo;她的注意力已转到了这几只小猫身上来，正考虑着将它们养在何处，一抬眼却看到展昭意味深长的眼神。

&ldo;没想到云盛喜欢这些……&rdo;展昭扫了一眼窝在篮子里的猫，&ldo;小家伙。&rdo;

秦潼鼓起脸颊，感到面皮有些发烧，却仍嘴硬道：&ldo;这又怎样，你不觉得猫儿很惹人怜爱吗？&rdo;

&ldo;尚可。&rdo;展昭也伸手摸了摸小猫脊背上的软毛，随即缩回了手，望向秦潼正色问道，&ldo;接下来又该如何追查？小潘安既无作案可能，会不会是他们夫妇买凶杀人？&rdo;

秦潼叹息道：&ldo;小弟会着人去查‐‐不过雄飞兄也不必抱太大希望，太平盛世哪来这许多杀手？即便真有，就凭小潘安穷得叮当响的那几文钱，也请不动。&rdo;

&ldo;难道我们便只能坐等吗？&rdo;展昭感到一阵束手无策的焦急，&ldo;或许我们应当去提审李庆，看是否能问出些东西来？&rdo;

秦潼缓缓摇头道：&ldo;这李庆自从入狱，便如个锯了嘴的葫芦一般，一句话都不曾吐过。&rdo;她思忖道，&ldo;待我们掌握更多线索，再去提审他不迟。&rdo;她说着望了望天色，接着道，&ldo;小弟想去拜访一人，雄飞兄若是想要一道，咱们可一起过去。&rdo;

&ldo;云盛想要拜访谁？&rdo;展昭敏锐地感到，秦潼此刻想要拜访的人，或许会给她勘破此案的灵感。

秦潼朝展昭微微一笑，答道：&ldo;是我的老师，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济慈药房的掌柜郭老先生。&rdo;

&ldo;便是那位替霞儿医治伤腿的大夫？&rdo;展昭立刻想起那位颇喜唠叨的老先生来，&ldo;他老人家近来如何了？&rdo;

秦潼笑意未收，答道：&ldo;好得很，身子骨硬朗极了。&rdo;她将篮子随手交与一旁伺候的苦茶，叮嘱好生照料，便同展昭道，&ldo;咱们现在过去，正好能喝一碗师娘熬的红枣粥，味道好极了。&rdo;

其时皓月东升，一片银辉洒在秦潼笑靥之上，展昭忽然感到微微的愣怔。记忆中那个跳脱调皮的少年似乎已经黯淡褪色，他惊讶地发现，秦潼已经完全长大了。她脸上的婴儿肥已消下去，脸部线条明朗起来。那双眼睛不再闪烁着时刻想要捉弄人的恶作剧般的笑意，而变得坚定起来。

展昭忍不住一笑，半是自嘲、半是怅然‐‐原来不知何时，他们竟已都长大成人，那些往日的时光自也一去不复返了。

☆、第九回指点迷津夜将尽

一路上，秦潼都在与展昭叙述郭树臣家中之事：&ldo;老师原本丧偶鳏居，膝下一子一女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只剩他一个。没想到两年前，老师被城中一家大户延去为家中女儿瞧病‐‐那位小姐也是命苦，身子本就极阴，小时又受了寒，便患了不孕之症，药石难医‐‐原本这户人家已打算将这位小姐送到尼姑庵中，削发为尼、长伴青灯，却不想老师几次为这位小姐看病，两厢里渐生情愫。后来一说开，那家人喜不自胜，便将小姐嫁与了老师，做了续弦。&rdo;

展昭听得咋舌：&ldo;这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两个本将孤老一生的人结下这等良缘，月老这番手笔又岂是我等能揣摩的。&rdo;

&ldo;正是这个道理，&rdo;秦潼笑嘻嘻道，&ldo;他二人真正是神仙眷侣，恩爱非常呢。要我说，男人娶妻纳妾有什么好，不及找上一个真心相爱之人，白头偕老。&rdo;

展昭颔首道：&ldo;云盛说得有理，家里女人一多便要生事，还是一个为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