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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第1页）

卢杜萨美乐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ldo;圣人们为我们解救了一位……外交家!&rdo;枢机揉揉薄薄的上唇，&ldo;对，对，费德里克，你说得完全正确。每一个年代都有不足，我们也不例外，一直以来，我们都在与驱逐者奋战，而更为紧要的战斗，是要让救世的主进驻所有人的心灵。但是，正如你所看到的‐‐&rdo;他又指向壁画和织锦，&ldo;我们正处于复兴的中途，名副其实地，每分每秒都浸染着早期文艺复兴的精神，在你来的路上，你也看到了尼古拉斯五世礼拜堂和其他奇迹之作。当前的复兴完全是精神上的，费德里克……&rdo;

德索亚等着他继续。

&ldo;这个……异种……将会毁灭这一切。&rdo;卢杜萨美说着，现在他的嗓音严肃得无以复加，&ldo;一年前我就对你说过，我们搜寻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种病毒。而现在，我们终于知道那病毒从何而来。&rdo;

德索亚凝神倾听。

&ldo;陛下曾见到过一种景象，&rdo;枢机说起这话，声音极为轻柔，几乎是在低声细语，&ldo;你清楚吧，费德里克，上帝经常托梦向陛下发送神启?&rdo;

&ldo;我曾有所耳闻，大人。&rdo;教会里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向来对德索亚缺乏吸引力。他等着枢机继续。

卢杜萨美挥挥手，似乎是要赶走那些无聊的流言。&ldo;事实上，陛下是在经过了长期祈祷、斋戒，展示了无上的谦卑之后，才得到了极为重要的真相。从中我们得知，那孩子将于何时何地出现在海伯利安。到现在为止，陛下得到的这一切全然正确，不是吗?&rdo;

德索亚恭敬地点点头。

&ldo;你知道吗，费德里克，陛下委派你参与这一任务，也正是出于这些圣谕之一。他预见，你的命运，与我们教会和社会的救赎紧密地联系在一起。&rdo;

德索亚神父舰长听得目瞪口呆。

&ldo;而现在，&rdo;卢杜萨美枢机低沉地说道，&ldo;威胁到人类未来的东西，已经展露得愈加细致。&rdo;枢机站起身，于是德索亚和奥蒂蒙席连忙站起，但那庞大的人儿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德索亚坐下了，望着那一团庞大的红白之物在黑暗房间的一小段光线中走动，脸上的肥肉闪着光芒，小眼睛隐没在头顶聚光灯投下的阴影里。

&ldo;费德里克，这……实际上……是人工智能技术内核蓄谋已久的计划，要借此毁灭我们。而毁灭旧地的，正是这群机器恶怪，他们寄生在远距传输器里，捕食人类的心智和灵魂，引发了驱逐者的攻击，直接导致了陨落……而现在，这群恶怪又盯上了我们。赛伯人的后代……也就是这个……伊妮娅……便是他们的工具。所以，远距传输器只为她打开，而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通过;所以，伯劳那魔鬼屠杀了我们成千上万的人民，数目很快会增加到数百万之多‐‐乃至几十亿。如果没人加以阻止，这个……女妖……将会把我们送回机器统治的时代。&rdo;

德索亚望着枢机那一大团红色的形体从亮处挪进黑暗。这些他都知道。

卢杜萨美停止踱步。&ldo;但现在，陛下得知，那赛伯小鬼不只是内核派来的特务，费德里克……她也是机械之神的一把工具。&rdo;

德索亚明白了。宗教裁判所当时向他质问关于《诗篇》的情况，一想到他将因读禁诗而遭受惩罚，他的心就一阵抽搐。但是，这本位列禁书书目的书也承认，好几世纪以来，人工智能内核的一派一直致力于创造终极智能‐‐一种计算机控制的神明，力量甚至可以逆溯时间，进而掌控整个宇宙。实际上，《诗篇》和教会正史都承认，伪神和我主之间的确发生过战斗。禁书《诗篇》中，济慈赛伯人‐‐准确地说，有两个赛伯人，因为内核的一派在万方网中摧毁第一个之后，又出现了一个接替者‐‐他被错误地描绘成&ldo;人类终极智能&rdo;的候选，这个弥赛亚，正是渎神的忒亚理论中，进化出的人类之神。那首诗还谈到，移情，是人类精神进化的关键。但教会纠正了这一点，指出只有遵从上帝的意志，才会得到神启和救赎。

&ldo;通过这些神启，&rdo;卢杜萨美说道，&ldo;陛下已经知道那赛伯小鬼和受她蛊惑的家伙们在哪里了。&rdo;

德索亚朝前挪了挪。&ldo;在哪儿，大人?&rdo;

&ldo;在杳无人迹的冰冻星球天龙星七号，对此陛下很有把握。&rdo;枢机低沉地说道，&ldo;陛下也很清楚，如果没人阻止她，将会导致怎样的后果。&rdo;卢杜萨美绕长桌走过，站到神父舰长身旁。德索亚抬眼看见那闪亮的红色，夺目的白色，还有那两颗看透他内心的小眼睛。&ldo;她正在寻找盟友，&rdo;枢机那虔诚的低吼传来，&ldo;可以帮助她摧毁圣神、玷污教会的盟友。到现在为止，她一直都像是处在无人区域内的致命病毒‐‐是个潜在的危险，但可以控制住。如果让她逃出了我们的掌心，那么她会成熟，获得全部力量……恶魔的全部力量。&rdo;

德索亚的视线越过枢机闪亮的肩膀，望见天顶壁画里挣扎扭曲的人形。

&ldo;每一座旧时的远距传送门将同时打开。&rdo;红色的人儿继续低沉地说道，&ldo;伯劳恶魔……将会有一百万个一模一样的伯劳……从中走出，屠杀基督教徒。驱逐者将会得到技术内核的武器，获得可怕的人工智能技术。而现在，他们已经能够运用亚细胞技术，把自己变得人不人妖不妖，已经用不朽的灵魂换取了那种技术，适应太空，摄取阳光，就像黑暗中的……植物那样生存。借由内核的秘密工具，他们的战斗力将增强一千倍，甚至连教会也不能抵御他们可怕的力量。将会有数十亿人命享真死，他们的十字形会被扯下，灵魂从身体内剥裂，犹如跳动的心脏被活生生地从胸膛剜出。上千亿人会死于非命。驱逐者将会在圣神内一路烧杀，就像汪达尔人和西哥特人[68]那样，毁灭佩森、梵蒂冈以及我们知晓的一切。他们会抹杀和平，辱蔑生命，亵渎我们个人的尊严和道义。&rdo;

德索亚依旧静候而坐。

&ldo;这不一定会发生。&rdo;国务秘书卢杜萨美枢机说道，&ldo;陛下每天都在祈祷这不要发生。但现在是危急存亡时刻，费德里克……不论对教会，对圣神，还是对人类的将来。他已经预见了未来，并委以我们教会巨子才有资格担当的重任，希望我们投入生命及神圣的荣誉，阻止这一可怕现实的发生。&rdo;

德索亚抬头望着枢机向他靠来。

&ldo;此时，我必须向你揭示一件事，费德里克，这条信息，会在几个月内都对无数的信徒保密……今日，此刻，在星际主教大会上……陛下要宣布发起圣战。&rdo;

&ldo;圣战?&rdo;德索亚重复道，就连镇定自若的奥蒂蒙席，嗓子里也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ldo;对抗驱逐者威胁的圣战。&rdo;卢杜萨美枢机低沉地说道，&ldo;好几个世纪以来，我们都只是在自我防卫‐‐长城就是其中之一，以基督教徒的肉体、飞船、生命来抵挡驱逐者的侵略。但从今天开始，承蒙上帝眷顾，教会和圣神将要发起反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