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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亦真亦假（第1页）

乍一听到即墨璃要宣她去见面，赵宣灵的小心脏立刻便砰砰的跳动起来，转头看向对面的明旭，眼睛里的担忧和焦急很是明显。

此时赵宣灵还没有来得及想出一个很好的章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即墨璃说话，原本有明旭在身边打掩护，她也乐的闭嘴，可是如今即墨璃要单独见她，她若是上来就把什么说明白了，即墨璃能相信吗？会不会把她当做怪物给一把火烧掉了？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说好像又不行，即墨璃是个聪明的，她如果出了那句“墨璃”再不说出什么关于赵宣灵的东西来，怕是会被怪罪。

明旭明白赵宣灵内心的忐忑，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拿定了主意，道：“你现在的处境是不能说也不能不说，那既然这样……咱们不如就给他来个真真假假，你就这样说……”

赵宣灵听了明旭的一番传授，也深深地觉得这不失为当前一个好办法，于是便出了门，跟着来宣召的公公去了乾清宫。

一如赵宣灵所料，宫殿里只有即墨璃一个人，并且乾清宫虽然大，但是比起百官上朝的太和殿，还是小多了，这里是皇帝起居的地方，生活气息浓厚了一些，并且这次那领路的公公出去之后并没有关门，所里殿内很是明亮，所以赵宣灵也在她难产而死之后第一次看清楚了即墨璃的样子。

即墨璃比着那时候瘦多了，可是也沉稳沉默了许多，看上去整体气质有些阴郁，不过还是一样的俊美好看，赵宣灵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心疼着他，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

即墨璃看着眼前这个大胆盯着自己看的女人，虽然这个小女人自认为掩饰的很好，但是那眼睛深处的心疼和难过还是叫他捕捉到了，于是他更加疑惑了，难道这女人是在心疼他？

一时间整个宫内都静悄悄的，两个人相对无言，一个在出神，一个在疑惑。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还是即墨璃率先开口，只见即墨璃垂了垂眼帘，声音低沉略有些暗哑的说道：“你说吧，为何早上的时候会叫出那个称呼？”

赵宣灵总算从自己内心的翻江倒海里回过神来，又想起明旭的叮嘱，在心里暗暗对对面的即墨璃道了一声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之后，便故作神色平静的回答道：“小女子原本和哥哥有父有母，可是边关战乱之下，小女子也被殃及，家破人亡，父母拼死才保住了我哥和我的命，没想到在奔逃的途中又被抓来敬献给皇上。早上的那声称呼实在是小女子不得已之下才喊出的，小女子只是想留下总比被他们带回去的强些，小女子听说那些被带回去的女子们都被献给各种各样的人了，小女子就想着与其不知道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不如就留在皇宫里的好！

至于那个称呼，小女子是听人说起的。那是小女子家在战乱之前收留过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我们家虽然不知道一个独身女子为何流落成那样，但是看她可怜便收留下了，那个女子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并且也会说一些关于当今皇上您的事情，但是总是说的不清不楚的，今日的事情我也是蒙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错，但是想着要活命，总是要搏一搏！”

赵宣灵说的这样不清不楚的，是故意的，是明旭说，这样既不用说的太清楚，漏洞就减少了很多，朦朦胧胧的，亦真亦假，即便是即墨璃这么足智多谋的人也搞不清楚这一团乱麻。

即墨璃果然又是激动又是疑惑，要说被这家人收留的人是他的小女人，他也不相信的，因为他的小女人就死在他的怀里，甚至一直在他的怀里化成了白骨，他再清楚不过，可是那些不清不楚的信息又怎么说？

即墨璃就像是那些明明经历了死亡却始终不愿意面对的精神病人似的，只要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要幻想出无数可能，尽管这些可能在平常人看来都是不可能的无稽之谈的。

于是即墨璃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是眼睛里放出了好多光彩，身影还是平静无波似的问道：“那个女子都说了些什么？”

赵宣灵便捡着一些可以说的说道：“她总是说什么女儿啊，打仗啊，当皇上啊，回去啊什么的，哦，还有那句称呼，她尤其爱提起，几乎天天要在嘴里念叨上几遍的，反正我们也连不起来，也不理解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总是明白这个女子跟皇宫里新登基的皇上有些关系就是了。”

赵宣灵没想到自己越说越顺溜，嘴巴几乎把不住了，心里的愧疚也变少了，也不觉得这是在骗即墨璃，只是为了将来二人更好的团聚想的一些迂回之法罢了，再说了，趁着这样的机会她也可以看看即墨璃究竟可以为自己做出什么来，自己在即墨璃的心中究竟是什么分量，女生都尤其喜欢试探自己在男人心里的分量，即便是知道了，还要一遍一遍的证明才行，这是女生们的通病。

即墨璃慌忙又追问道：“那你可知道后来那个女子去了哪里？”

赵宣灵故作迷糊的无辜状，嘟着嘴说道：“那女子在我家遭遇战乱之前就离开了，在我家居住了小一年的时间，所以我才跟她这么熟，才知道了些她嘴里的话语。”

在这之前赵宣灵已经从秋菊那里知道了，此时距离她难产而死的时间有一年三四个月那么久了，而边关祈王那边发生胡人战乱也有两个月了，所以这时间都是赵宣灵和明旭之前掐算好的，时间一对上，更加让即墨璃怀疑了。

赵宣灵看着即墨璃沉默着垂着眼帘思考着，等待觉得即墨璃基本已经把时间对上了的时候，赵宣灵便突然问道：“小女子听着皇上似乎很是关心这位姐姐呀，怎么，皇上认识这位姐姐吗？”

即墨璃只是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接着便垂下眼皮自顾自的思考去了，赵宣灵几乎等的以为这家伙不会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没想到即墨璃突然用缓缓地低沉的嗓音开口说道：“你口中所言的这个女子很像是朕的一个故人，一个……会想念很久，会时时想念的故人！”

赵宣灵能清晰的感觉到，随着即墨璃的这几句话的说出，整个宫殿里都散发出一种寂寥萧索的感觉，心里隐隐作痛，可是她继续开口小心的问道：“那皇上……能跟小女子说说吗？兴许……兴许小女子能跟家里收留过那个姐姐比对一下，皇上就真的找着了那个故人呢！”

即墨璃却没有真的天真的以为他的灵儿就这么容易被找到了，他清楚的看见她死去了，在他的怀里死去了。

但是此时的即墨璃也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子的心理，虽然不抱希望，但是还是缓缓地沉底的说道：“这个故人是朕一生的唯一所爱，可是她却早早的扔下朕走了，朕当时没有及时赶到，没能及时拉住她，朕心理愧疚心疼至极，原本朕想着把朕和她的女儿寻到好好养大，可是朕好无能，直到现在也未能寻找到朕的爱女，朕……更对不起她，即没有保护好她，也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女儿，朕……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