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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窥视（第1页）

探春这里在林黛玉携手陈家三姑娘去后，便有些坐不住。这边看着满座的京城贵女，想着这样联络感情的机会机不可失，可是那边却好奇，这林黛玉和陈家又有什么关系。一时间便有些心不在焉。

“探丫头，该你了。”探春回过头来的时候便看见刚刚击鼓传花的花落在了自己身上，好在之前她已经想好了对策，便直接笑道，“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看着自己过关，音乐声再一次响起，探春心下松了一口气，好在没丢人。看着大家玩的正兴起，探春便低声朝着迎春耳语了几句，自己便带着侍书出了里间。

“侍书，你刚刚可看见林姐姐朝着哪边去了？”探春心里如猫爪一般，迫切的想要窥视一二。而侍书刚刚一直伺候着探春又怎么会知道林黛玉的去处，所以摇头只道是不知。

探春看了一眼阁楼外一直听使唤的陈家丫鬟，心下便有了主意。这边笑着朝着丫鬟的方向走来道：“各位姐姐，可知道我林姐姐去了何处？”

“姑娘客气了。”陈家的丫鬟可不是贾府的丫鬟，谁都没有那么大胆子敢应承主子一句姐姐，所以探春一说完，大家便忙散了，只留下一个明显是其中领头人的大丫鬟，探春虽然不解，但是也没打算问，她这一次出来代表的是贾府的面子，自是不会有丝毫的大意。

“我们只是下人，当不得姑娘尊贵道一声姐姐。姑娘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你们都是我家三姑娘请回来的贵客，岂有怠慢的道理。姑娘叫我云锦便是了。”

云锦既已这么说，探春自是如她那般称呼道：“那云锦姑娘可知，我林姐姐去了何处？林姐姐身子不好，这出门的时候，祖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林姐姐。这我林姐姐已经许久未归，云锦可否告知我去处？”

“姑娘是三姑娘的客人，又挂念家中姊妹，真是难能可贵。这样吧，我去帮姑娘看看，姑娘在里面等着消息便是。”云锦笑道，“林姑娘是我们三姑娘的贵客，这回肯定是说着话忘了时辰，姑娘莫要担心。”

“这就不劳烦你了，我刚好也坐的久了，身子有些疲惫，这刚好活动活动。你只管告了我，我自是会去的。”探春笑着对云锦道，“里面的姑娘们如今怕也是饿了渴了，这里你还得照应，我怎可因为个人事情耽误了里面姊妹玩闹？”

云锦一想也是这理，于是便挥手招来一个丫鬟，让她给探春带路。不过云锦自是也额外交代了，到了三姑娘的院子，让丫鬟先去禀报，可不能坏了三姑娘院子里的规矩。探春闻言心里有些不愉，这话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陈府的规矩，他们府里的丫鬟怎么会不知？这无非就是说给她这个外人听的。只是再不高兴，她也只能忍下，说白了，自己就是不上台面的庶女，如今能被邀请来，在这些丫鬟婆子眼里，定是觉得自己高攀了。在贾府她都能周旋于各种异样的眼光之中，为了自己能够过好一些，不惜巴结讨好嫡母，而陈府这只言片语，还伤不了已经很早熟的探春。

而探春这边一到陈三姑娘的院子外，便看见林黛玉和陈瑞璇和一个男子从里面走出来，尤其是林黛玉脸上，那笑容是探春这些日子来从来都不曾见过的，也是探春从来不曾拥有过的。不知为何，探春心里一酸道，其实林姐姐也发现贾府中的步履为冰，不然为何在贾府中的林姐姐会是那般难以接近。

“林姐姐。”探春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便觉得林姐姐亲近了不少，平复了刚刚的心情，探春上前笑道，“看林姐姐还没有回来，我这就自己出来看看，林姐姐不会怪我唐突了吧？”

林黛玉笑着看了一眼探春，莫名的觉得探春哪里有些不一样，但是她也没兴趣窥探一二，笑着道：“怎么会？你怎么不和二姐姐她们玩着？你擅长这些。”

探春微微一笑，看着一旁的陈瑞璇微微一笑，又看着不曾认得的陈瑞泽笑道：“林姐姐说笑了，我那都是班门弄斧。这位公子是？”

“你们说吧，我还有事。”陈瑞泽这边知道黛玉不会和他玩闹，便熄了这心思，对于女生，他一向耐心不足，虽说对黛玉有些不同，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爱屋及乌，不，这爱屋及乌四个字，他从来都没有学过。

探春脸上有些许尴尬，看着转身离开的陈瑞泽道：“是我鲁莽了，三姑娘勿见怪。”

“姑娘严重了。”对于不请自来的探春，陈瑞璇没有多少好感，所以对探春说话远远没有对黛玉亲切。林黛玉看着探春有些无措，便上前挽着探春的手笑着跟陈瑞璇告辞，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黛玉便不想久待，让人去通知了迎春和惜春，黛玉等人便回到了贾府。

贾母一回来便把黛玉抱在自己怀中笑着道：“今日我的玉儿真漂亮，跟外祖母说说，今日都有哪家的姑娘去了？”

黛玉看着一旁的三春笑道：“外祖母，这你就要问姊妹们了，我今日可是被陈府的三姑娘私下里叫走了。”

“哦？玉儿和陈府姑娘的关系这般好呢。”贾母这话似是像在逗外孙女，可是黛玉却听出了一丝试探和疑问。心下嘲讽万分，这个贾府之中，大家都是戏子，在演绎着属于她的戏曲人生，或哭或笑，或苦或甜，每个人演绎的人生里都有着不可窥探的秘密。

“外祖母，您可不知道，今个我看陈三姑娘挽着林姐姐的手有说有笑的。那可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探春时刻都不会忘记在贾府真正的掌权人前面刷存在感。探春这丫头，说的好听是人聪明，圆滑会说话，可是这说得难听便是功利心太强。林黛玉就算能理解她的处境，但是也很难喜欢上探春这样性格的妹妹。

如若非让黛玉说一个喜欢的姊妹，其实她更喜欢不苟言笑的木头人迎春。

“外祖母，探春妹妹这可是夸张了，只是投缘而已。”林黛玉笑着撒娇道，“这天也不早了，玉儿便不打扰外祖母休息了，等用晚饭的时候，玉儿再来讨外祖母一顿饭吃。”

贾母笑着让几个姑娘回去，而她自己一个人靠在软榻上想事情。

这个外孙女从来到现在，都一直在颠覆着贾母的印象。自打贾敏嫁给林海之后，母女两个经常会有联系，林府中什么情况，贾母都知道七七八八，尤其是对于贾敏经常挂在信上的黛玉，贾母更是有几分了解。在她印象里，黛玉是七窍玲珑心，偶尔喜欢在家里撒娇胡闹，但是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贾母总觉得这外孙女她有些看不透，说是心眼多吧，可是也不见她折腾什么，说是没心眼吧，可是每一次都会把大家的话挡回来，贾母发现，黛玉似乎很讨厌别人窥视她的私事。

思及此，贾母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对于外孙女，她是有着怜惜的。她一直都希望能够让自己最喜欢的两个玉儿能够两小无猜，以后能够喜结连理。这心思，她已经透露过了，只是目前看来，这个当事人并不以为意。贾母想起刚刚探春说的话，这心思便更加的活络，她人老心不老，之前贾府和陈府并无任何的往来，而这一次陈府三姑娘却会给贾府送来帖子，还是四张，贾母又有什么不明白的，黛玉才是主客，自己府里的三位姑娘不过是附带的罢了。

对此贾母虽有些不渝，但是她私下里还是希望能借此和陈府走动起来，这样对自己的宝玉日后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再加上自己姑爷的扶持，她相信，贾府一定会在宝玉的手上重新回归往日的辉煌。

而探春这里和迎春惜春一同坐着，说起白日里的事情，探春总觉得有哪里是自己忽略掉的。

“二姐姐，你和林姐姐平日里经常一起说话，可知道二姐姐和陈府的三姑娘什么时候认得的？”探春道。

“三姐姐，你问这些做什么？这林姐姐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多问。”惜春张开自己手中的折扇笑道，“人林姐姐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贾府的姑娘来问。”

“妹妹这是什么话，林姐姐初来乍到，我们都是姊妹，本应该互相照顾的。”探春嗔道，“管他什么林家贾家的，我只认得这是自家姊妹，如今居在一处。关心一下又有何碍？”

“三姐姐，这你关心可应该去找林姐姐，在我们这里关心，林姐姐可是不知道的。”惜春这嘴巴，说出来的话听得探春心内窝火。

探春脸上颜色不好，迎春看见便笑着瞪了一眼惜春道：“你这嘴巴，整日里说的话都是直插人心窝子，自家姊妹关心也是常事，你何苦在这里逗你三姐姐。”

说完便笑着对探春笑道：“惜春还小，你可别跟她生气。”

“都让二姐姐把话说完了。”惜春笑着站起来，合起自己把玩的扇子道，“我回房休息了，今个还真是玩累了。”

迎春无奈的点了点头，看着惜春离开，而探春这会接二连三的被惜春拿话挤兑也很是不渝，接着便告辞了。迎春看着相继离开的两人，面上略显无奈，但是她也不会多做什么，喝了桌上的水，便自己拿着桌上面的棋子自己跟自己对弈。太聪明的姊妹可是活着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