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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口味精致极为讲究的厨艺是饭店特有的骄傲。这里有三个厨师和一个点心师干活，他们都是专门从巴黎请来的，简直是真正的魔法师。他们会照顾到所有的事：上菜顺序，建立在对吃过的食品的联想和回忆基础上的饮食心理，生理问题，就是强化顾客的胃液分泌，血液涌动，因消化过程引起自然疲劳……

还有，这里也有看门人，像大柜子一样的壮汉，按外麦判断，他能轻易地把任何一个可疑的来客从店堂里赶出去，哪怕他像阿诺尔德&iddot;施瓦辛格。看门人受过严格训练，不会站在前面突出的位置。这家饭店是内部开放的贵族饭店，只有事先得到老板同意凭请柬才能进去。饭店老板是一个长着前共青团书记那样面貌的温和谦虚的年轻人。

今天傍晚在这个饭店聚会的是一伙极讲究而且特殊的人物，清一色全是男子。确实如此，或许由于任性，或许由于来客的职业特点，或许由于别的什么原因，他们穿着各种各样的服装，金扣红外套和粗皮外衣相伴，古板的古典英国式晚礼服衬托着运动衣，看起来十分怪诞。

不过，这伙人自己感觉特别自在。白葡萄酒浸泡的芦笋、鳄鱼肉、黑鱼子和红鱼子、浓汤、辣酱油、牡蛎、鱼翅汤、青蛙脚掌，这些菜肴再加上名贵的法国和西班牙的葡萄酒使人们心花怒放，忙着餐桌上的谈话。

一片不慌不忙的低声谈话，餐具敲击和嘴巴吧哈的嘈杂声中，有时听得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这里的话语，外面听不懂，必顺有翻译才能完全领悟和享受那些人使用的独特语言。通过翻译才明白这些断续的话语是说，一个叫列佩的还要在监狱里通过铁栏杆望四年太阳，有一个坏蛋把别人的钱攫为己有，有一个有经验的赌棍，牌也没看就输光了。

不过，这里都是自己人，显然不需要翻译。

一个又矮又胖的秃顶男子主持聚会，他长着一对浓密的粗眉毛和浮肿的脸。他的手指上满是紫色青纹&ldo;指环&rdo;，一双小眼睛像钻子一样看着出席的人们，似乎要用看不见的光线照透他们。

这个纹身的人不管什么场合，总是这样察看人们，因为地位不同，再说也有必要。他就是著名而有权势的彼得堡盗贼团伙头子十字架，不久前刚从涅瓦河边城市的拘留所释放出来（弟兄们买通了侦查机关），他的外号像命运在讽刺，听起来就是盗贼们所追求的：十字架。

十字架专程来到莫斯科，首先是和老朋友们会会面，其次要解决一些实际问题，详细调查一下。彼得堡的盗贼很注意已故阿特拉索夫犯罪帝国的新首领伊万&iddot;谢尔盖耶维奇&iddot;苏哈列夫，也就是苏霍伊。

但是，十字架想稍迟些时间在比较狭小的范围内谈这件事。

目前就是请客人们喝呀，吃呀，交谈首都新闻和职业印象。

&ldo;……那位先生，贱货，决定硬要进垃圾箱，&rdo;一个高个体操运动员身材的年轻人扮个鬼脸说，他那举重运动员一般的公牛脖子上带着金项链。&ldo;喏，硬要进去，怎么着？把他不声不响地交给警察，收钱不高……&rdo;

&ldo;卡赞，你想得不对。&rdo;右边邻座一个有典型好莱坞&ldo;教父&rdo;外貌的瘦高个儿老头傲慢地打断他的话，&ldo;现在和这些商人，肥臭虫打交道要硬闯……装起&lso;保护伞&rso;，摆弄了很长时间……现在警察都靠&lso;保护伞&rso;，再说&lso;监控&rso;也不比我们差。而且来得飞快。

喏，谢里的伙计们说，他们队里有三个人被打死了，其余的人勉勉强强留了出来。现在要用别的办法，别的思想……全新的。&ldo;

&ldo;什么？&rdo;那个高个老头称作卡赞的人，全身转向对方，差一点把装龙虾的大盘碰翻在地。

&ldo;合法经商，就是这样。洗手，搞关系，全都可以用钱买来……为什么还去当土匪，还是做商人好，不是这样吗？&rdo;

&ldo;这个，当仁人君子，是这样吗？&rdo;左边邻座不明白，这是个地道的黑社会分子，手上全是青纹，目光和表情十分丰富，&ldo;要知道打劫更简单些……&rdo;

&ldo;暂时还简单，明天就不省事了。&rdo;比较有经验的同伙教诲说，&ldo;这不，新刑法典快出台了……据说，杜马中有一个很大的莫斯科集团收买了代表，让那个提案垮台或者至少修订以便延期通过。警察现在凶得很，和我们来往，他们有了经验……需要有别的出路。喏，听说苏霍伊做什么麻醉剂……&rdo;

提到苏哈列夫，餐桌旁笼罩了一阵不自在的沉默，这个人早就在莫斯科有可恶的名声。

&ldo;行啦，伙计们。&rdo;十字架利用长者的权威干预谈话，防止即将发生的冲突，&ldo;我们在这里聚会干什么？是消遣呢还是琢磨事情？&rdo;

卡赞扯了一下金项链，突然用低音唱出往昔流行的黑道小曲：这算什么服务；要是娘们没有，我从一清早就想要，现在可就软了……

&ldo;嘿，看你一眼，马上会想这个家伙不会软的。你这样的家伙能把良家女子学校变成斯克利福索夫斯卡娅学校……你撕成不列颠旗的处女地有多少？&lso;脸部表情丰富的黑道分子粗鲁地哈哈大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