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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凌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说&ldo;这里太旧了，为什么不先修起来？&rdo;思道说，&ldo;能住人就不错了。哪有钱修呀?&rdo;凌风说，我看其它地方比这还穷，衙门照样修的不错，上司过来也好看点。&rdo;思道不响。旁边有人说，&ldo;时间不早了，客人也累了，老爷你先安排他们睡觉吧。&rdo;

安排下来，思道和凌风住在思道的卧室里，四个骑兵住差人的房间。思道说，你们要不要梳洗。凌风说，&ldo;梳洗倒不用，你拿个布来，让我把衣服上的泥水擦掉一些。&rdo;

两人在卧室里和衣而卧，凌风把马鞍拿下来铺在地上，身上盖了一条毯子。思道看见马鞍上华丽的丝绸障泥，心想，他这个人可真阔气。凌风沉默了一下，突然问：&ldo;你需要多少钱？&rdo;思道说三千个金币。凌风吃了一惊，&ldo;这么多？&rdo;思道说，&ldo;山体很坚硬，凿出一条渠不容易，人工、粮食，工具的损耗也很厉害。&rdo;凌风说，&ldo;咱们是为老百姓造福，他们应该志愿踊跃过来做工才是，怎么还要咱们出工钱呢？伙食叫老百姓自带就是了，农闲之时，他们在家里呆着就不吃饭啦？&rdo;

思道说，&ldo;召集人夫，需时甚久，出钱招募，人员可以很快招齐，不会耽误工时。开渠用劳力，饭肯定吃得多，不可能同平时一样。这两项费用都省不下来。我已经和江大人仔细的算过，这笔金额是最低的了。水渠开通，这里的田地变成良田，国家赋税可以增加，老百姓的收入也提高，是一举两得的好事。&rdo;

凌风说，&ldo;看你一副老实相，倒挺会说话的，那我就照你说的回复凌大人了。&rdo;思道说：&ldo;那可要多谢您了。&rdo;凌风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珠转了一转，说：&ldo;思道先生，其实我看这费用还有压缩的余地吧？&rdo;思道想他口气怎么一下变了，说：&ldo;怎么压缩？&rdo;凌风说，&ldo;你自己去想办法啦。我们这趟过来，你看路况这么差，他们四个兄弟都不容易，总有点辛苦钱吧。&rdo;思道想，敢情他这么积极是为这个。说，&ldo;那你要多少？&rdo;凌风说，&ldo;钱一下来，我先拿掉一千，再把剩下的拨给你，钱都在我手里过，凌大人不会知道的。你拿到钱，先改善改善生活，把衙门修一修，你这日子过得真够苦的，哪像个当官的呀！&rdo;

思道缓缓地说，&ldo;二千金币不够开渠的。&rdo;凌风盯着他，说，&ldo;你要不愿意，可就一分钱也拿不到了，凌大人最听我的话，不会理你的。&rdo;思道说，&ldo;开渠的费用实在是仔细核算过，并没有高估，若是我有贪污的意思，情愿不得好死！我就算得不到凌大人这笔款子，也不能去欺骗他来喂饱你们这种无耻之徒！&rdo;

凌风闭上眼睛，沉思起来，夜凉风紧，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第二天一大早，骑兵已经备好马，买来了早饭，几个人匆匆吃过，上了马就走，思道也把他的驴子牵了出来。凌风说怎么先生你也要去？思道说我要去面见凌大人。几个骑兵在偷笑，凌风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凌风心想开渠的支出三千金币不算多，确实也没什么余地。但他手头其实并不宽裕，边境连年战争，国库非常紧张，王室的费用也很大，还要挪出钱来支援边防，到了手的钱马上就出去了，有时要靠借钱过日子，有时他将自己庄园的收入拿出来使用，可以缓解一下。但是此地离京城不远，若是真能多出几千顷良田，京城的粮食供应也可缓解，至少外地运粮进来的数量可以减少，他点点头，下了决定。

这时他思想不集中，左右一摇，缰绳没有抓紧，扑通一下跌在地上。几个骑兵下了马赶紧奔过来。思道离他最近，他待要不扶，心中不忍，坐在驴上一把把凌风拉起来。还好凌风那匹马是千里挑一的良马，站在地上纹丝不动，否则他就惨了。

几个骑兵说，您没事吧，可把我们吓坏了。凌风说：&ldo;我没有事，大家慢慢走吧。&rdo;骑兵把他扶上马。

在道口大家等得发急，江介说你们大人怎么还不来，都中午了。武毅说没事，越石说，：&ldo;他要真出事，王上怪罪下来怎么办？&rdo;武毅说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王上知道他的脾气，就是喜欢乱闯，不要紧。&ldo;啊，你们看，这不是来啦。&rdo;江介凝神望去，&ldo;怎么看不清是哪一个？&rdo;大家想笑又不敢笑。凌风身上沾满了泥水，像是在泥潭里洗过澡来的。武毅迎过来说，&ldo;你怎么啦，掉泥坑里了？&rdo;凌风瞪他一眼，下马上了马车。

思道红急白脸对越石说，&ldo;凌大人，我有话要对您说，您那个越石真是不像话。&rdo;越石脸红了。江介说，&ldo;思道你可别瞎说，进马车那个才是凌大人。&rdo;

思道啊了一声，脸涨得通红，他真没想到。武毅说，&ldo;大人年纪轻，喜欢跟人开玩笑，不过他人是很好的，你不要在意。对了，他跟你说什么?&rdo;

凌风下了马车，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看上去英俊潇洒，武毅说，&ldo;这才像个样子嘛。&rdo;凌风看着思道，说：&ldo;这个事我已经清楚了，你回去听消息吧！&rdo;思道红着脸说，&ldo;大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do;凌风说你有话就说吧。思道说：&ldo;上待下以诚，下待上以义。我知道你是在试探我呢！但是我感觉您不信任我，心里很不痛快。&rdo;凌风楞住了，他从未听人这样跟自己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ldo;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rdo;等了一下，他又说，&ldo;您忠厚正直，办事认真，我很佩服，但我知道您是初入官场，我希望几年之后，我看到的您还是现在这个样子。&rdo;凌风转身走了，思道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