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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举杯（第1页）

众人走进餐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远处地平线上金色落日烧穿了云层，整片天空都被捂得通红，隐约勾勒出黑夜的前奏。

这一世他们来的只是普通的路边馆子，负责端盘子的年轻女孩儿似乎还是头一回见到那么多外国人，又胆怯又好奇，不住地偷看。

乔瑟夫自告奋勇要去点菜，却被西撒一把按在椅子上拿自己发带捆了个结实——很显然，他只想好好吃顿饭，不想惹出更多麻烦。

坐在对面的波鲁那雷夫和花京院、阿布德尔三人则已经彻底熟络，同为“迪奥受害者”，再加上有这么个热情话唠的法国人，不可能聊不起天。

真是……令人怀念的场景。

“……承太郎，你在思考什么？”不知何时，花京院注意到了桌对面承太郎的沉默，以及向自己和另外两个人投来的复杂目光。

——只是他好像产生了什么误会。

“等，等一下……关于迪奥穿不穿内裤的话题是波鲁那雷夫先提出来的！我和阿布德尔只是为他的设想提供一些，呃，完善……”

埃及占卜师闻言立刻义正言辞地撇清自己：“我只是在听你们聊迪奥的死库水，我可什么都没说……承太郎君，你千万不要相信这种污蔑之词。”

“没错，我和阿布德尔都没说什么，迪奥衣柜里是不是全是露裆裤什么的都是波鲁那雷夫的想法！”日本宅男高中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随即毫不心虚地把所有锅都推给了旁边的法国人。

承太郎刚想开口解释自己没在想什么，结果就被对面友人们心虚的交代弄得更加无语：“你们真是……”

“什么啊！承太郎你刚才也听见了吧，露裆裤play什么的可都是花京院说的！啧啧啧，‘霓虹’漫画和‘霓虹’高中生真可怕……”波鲁那雷夫十分不甘心地把锅全部甩了回去。

“——我顶多就说了那个叫迪奥的家伙穿得很骚包！再说那家伙应该都不是人类，花京院你也太恶趣味了！”

“咳咳，不要开地图炮啊波鲁那雷夫，承太郎也是‘霓虹’高中生……”花京院干咳着转移话题，试图将唯一的局外人也一并拖入战局。

承太郎完全不着花京院的道，只是皱着眉扯下了旁边乔瑟夫先前被西撒塞住嘴的发带——乔家最强嘴炮“武器”，封印解除。

不出他意料，好不容易从自己师兄的发带里解放的乔瑟夫，一张嘴就震住了对面三个年轻人——

“……迪奥的话，明明应该是‘人外play’吧？”

·

饭菜餐具很快端了上来，一整只烧鹅两盘清炒油麦菜，外加一大锅时蔬排骨汤和不限量的白米饭，以及几双干净的碗筷。

对承太郎和花京院这两个日本人来说倒是没什么，乔瑟夫多年往返日本拜访女儿女婿，也还勉强，只可怜了另外几个，抓着筷子折腾半天也没能从那只烧鹅身上扒下肉来，波鲁那雷夫急得差点就要叫出“银色战车”直接上手了——

最后，两个正宗的欧洲人和一个正宗的非洲人，都只得眼巴巴等好心的纯血日本人花京院帮他们夹肉。

“……再来一碗！多谢啦花京院！”

“……花京院君，麻烦了……”

呀嘞呀嘞……承太郎十分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此刻已经吃了八成饱，可以悠哉地靠在椅子上休息，无需再参与这场堪比高中食堂一样的混战。

上一世的时候，花京院、阿布德尔、波鲁那雷夫和自己似乎也没有花太多时间就习惯了彼此……也许游离于生死之际的鏖战和危机四伏的旅途，本身就是友谊最好的培养皿。

承太郎自认上一世自己在这趟旅途前也并没有什么朋友，国小时的记忆太过遥远，国中时自己已经渐渐对热闹的交际失去兴趣，上了高中后更是独来独往。

聒噪的女孩儿们总是莫名其妙地贴上来，男生们要么畏惧于自己的力量，甚至产生某种对同类中强者的崇敬，要么对自己极其不屑，甚至自大地主动挑衅。

——后者的挑衅若是踩到了底线，就会被自己狠狠收拾，随后变成第一类，或者从此不敢再在自己面前露脸。

也许他和花京院一样，都曾是异于常人的怪胎，直到开始这场漫长又短暂的旅行，才找回自己存在的意义——阿布德尔、波鲁那雷夫还有伊奇，甚至是老头子，又何尝不是一个个不同寻常的“异类”呢。

一群“怪胎”结伴去讨伐一个非人的生物……这么看，还真够滑稽的。

不过，这一世老妈已经无需受他人“拯救”，乔斯达家族的宿命也早在百年前就被斩断——这场旅行，为什么还会开始呢？

承太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毛，下意识捏住了自己的帽沿，心头突然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对啊，为什么这场旅行还会开始呢？

若是因为迪奥的刺杀，那他们应该聚在美国，以不变应万变才更合理……为什么，无论是老头子还是自己，第一时间的反应都是前往埃及主动讨伐迪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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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斯达家族的故事需要经历六个主角、六次冒险才能真正完整”这句话也不过是他们单方面独断的推理，甚至所谓命运的“必然”，从一开始也只是一种假设而已。

虽然到目前为止，从老祖宗到仗助、乔鲁诺，都已经按照命运的“必然”逐一重新降生，但是这条所谓的准则，也不过是来源于当时他们毫无根据的直觉和猜测……

换句话说，到现在为止，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重来一世的机会——那么多波纹战士、替身使者，为什么偏偏是他们拥有这个机会？

冥冥之中，他、乔斯达家族的其他人甚至他们的敌人，似乎都仍然在被无形的命运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