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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上述证词描绘了两名罪犯从抢劫到逃离的一长段过程，但大家对他们体貌、穿着、年龄上的追忆互相多有矛盾之处。归纳起来，警方倾向于肯定：

（1）两名罪犯都是本地人。

（2）高个子罪犯身高171-172米，体型适中，瓜子脸，左眼下斜，上身穿半截呢大衣，持&ldo;五四式&rdo;手枪。

（3）矮个子罪犯身高168-170米，稍胖，圆脸，皮肤较白，逃跑时拿着拎包。这样看来，两人与&ldo;128&rdo;破案指挥部《通告》中明确提到的两名罪犯确有相似之外。

曾参加&ldo;125&rdo;案件破案工作的王春林介绍说&ldo;从作案经验和作案手段来看，这两个人显然9不能与&lso;128&rso;案犯相比。他们没有交通工具，逃跑时靠两条腿，沿途被多人注意，可以说很危险，即使抢到钱，如何摆脱追赶也是个问题。他们本以为有枪就能抢到钱，没想到遇到对方的反抗，一下子就慌了手脚，逃走时也不像&lso;128&rso;案犯那样预先规定了逃跑路线，有点乱闯，差点儿走进死胡同。但我们当时分析，这两个人还是有脑子，事先的策划不一般。&rdo;闫自忠点点头，评道：&ldo;策划上的确有路数。第一，去抢钱的时间刚好是储蓄所结账的时间，也是一天里现金最多、顾客最少的时间，事先肯定作过详细调查;第二，全城储蓄所不少，专门选择离公安局最近的地方抢，不会是偶然的，大概认为那里的戒备最松懈。这后一条在当时已经算是高智能犯罪了。案子没破是什么原因?&rdo;

李洪杰答：&ldo;还解释不清。按说线索不能算少，开了枪，留下痕迹，与1990年&lso;1219&rso;案件并上了，特别是案犯眼部有重要特征，都以为非破不可，没想到进行了一个半月，还是没有结果，后来认为，他们急于搞到钱，没搞到，肯定还要作案，就暂时&lso;挂&rso;了起来。&rdo;&ldo;侦查时的主要线索是什么?&rdo;&ldo;眼部的特征，格棱眼。根据两个人逃跑的路线和彻底消失的地域，划定了重点地区。所有符合基本特征的、尤其是有格棱眼的，全都经过认真排查，我记得当时筛出了二十几个嫌疑人，全都带格棱眼，都被请到向阳分局做辨认。我看是无一遗漏，但经过目击证人的辨认，全被查否了。&rdo;&ldo;那么罪犯也由此明白，他们中的一个眼部特征已被公安抓住，很容易暴露。&rdo;&ldo;是这样，当时全城都在议论格棱眼，还有几个人找到公安局来抗议。&rdo;王春林微笑地补充，很快又收敛笑容：&ldo;我也很奇怪，这个特征是遮掩不得的。临时遮掩更不可能。可以说罪犯除非经过公安部门的明确排查否定，很难避开群众的议论。为什么被他混过去了，到现在也是个谜。&rdo;&ldo;由谁辨认?&rdo;&ldo;主要是小金鹤储蓄所的三个工作人员，他们都说得很肯定，能认出罪犯。&rdo;&ldo;也未必。大多数人不能可靠地辨认短暂接触的人，特别是在危急情况下。我想重要的是，经过大规模的清查，这名罪犯和他的同伴都知道眼部特征是要命的，一旦出问题必须千方百计掩盖。&rdo;&ldo;你是说，他们很可能是&lso;128&rso;作案分子?&rdo;李洪杰问。&ldo;体貌特征上也像，只不过发展到四个人，有了车，有了会开车的，开始杀人灭口，而且有了猎枪，还懂得了尽量避免使用抢来的正规枪支--如果他们真是拿着一支&lso;五四&rso;手枪闯入现场又不发一枪，那就是接受了小金鹤案件的教训。--当然，现在还只是猜测。&rdo;

落在小金鹤储蓄所外间地面上的两枚弹壳为瓶形，固定弹头的方式为卡窝紧口，壳长244，颈部直径为762，底座直径为99，无底缘，据此判明这两枚弹壳为：&ldo;五一式&rdo;762手枪弹壳。弹壳底面上标有&ldo;947&rdo;、&ldo;80&rdo;字样。在显微镜下观察弹底舌痕，其形态完整，边缘清晰，弹底窝凸凹线条痕明显，特性稳定。经验证，两枚弹壳是用工商派出所民警高连国被抢31082992号&ldo;五四式&rdo;手枪发射的。于是&ldo;125&rdo;案件发生后，1990年的&ldo;1219&rdo;案件很快被牵涉进来，予以并案侦查。在一份由鹤岗市公安局市场治安派出所出具的&ldo;关于高连国被抢走的枪支证明&rdo;中记载：&ldo;一九九o年十二月十九日晚五时许，我所民警高连国下班回家途经矿务局选煤厂十道煤仓被杀。犯罪分子杀死高连国后，抢走他随身佩带的&lso;五四式&rso;手枪一支，以及枪套和随枪佩带的&lso;五四式&rso;子弹。被抢走的&lso;五四式&rso;手枪号码为31082992。特此证明。&rdo;

矿务局选煤厂占地宽阔，中心地带为车间、办公楼、机电房和浴池等设施。两旁有大型煤仓。煤仓两头开放，通进铁轨，平时常有装煤车箱停放。铁轨两旁挖有地沟，地沟上覆盖铁栅，铁栅距墙仅两块砖宽。仓库里黑洞洞的，走进去像步入山间隧道。

发现尸体的是一名57岁的销售科工人杨xx，当晚17时10分左右（鹤岗此时天已全黑），他提着两壶开水从办公楼回检煤房，自厕所后的煤仓第十道地沟的小便门进入穿行。进门后看见门里侧暗处有一只方形折叠凳躺到在铁栅边缘。后来在证词中他说，当时他&ldo;并没有发现人&rdo;，但可以想象肯定有种异样的感觉震慑了他，因为凳子腿就搭在一具尸体上，而他没有凑近去看。杨xx提壶回到煤房，对54岁的班长陈xx谈了此事，两人拿看手电筒进第十道地沟。寻到原处，发现了地上躺着的人。人躺在一处墙垛下，头部靠墙，两腿内弯仰卧。两只折叠凳绑在一起，压在人的腿部，旁边还丢有一只栽绒帽子。两人看清此人头部流了不少血，显然是被人打的，便知出了大事，奔去泵房打电话。电话打给调度室，很快经济警察就赶到了现场。据陈xx说去打水是在17时10分左右。杨xx为抄近路，往返都经过十道地沟，但去时没有发现什么。情报上报到市局后，何文轩局长、李洪杰副局长当即部署勘查现场。勘查工作由20时30分开始，21时50分结束。仓房内被十几盏大灯照得雪亮，气温仍在零下20度左右。法医方面的负责人是伦江，他至今对当时的情景仍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