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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珍妮弗赖得穿睡衣，只穿上绿绸浴衣就下楼去了厨房。她喝完咖啡，吃完土司，在桌旁坐下了。屋外有极轻微的风，沟里飘来的薄雾在厨房窗前悠然翻卷。

她感到孑然一身，十分孤独。她拉拉浴衣，裹紧了身子，心里升起几分惆怅：凯思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的。但是她也明白，的确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纽卡塞跟曼哈顿的上西头不同。大卫在上西头的住所不到两年就两次遭到盗窃行凶。可在这儿，一切都是乡村风味，静胸的，很安全。

珍妮弗喝着第二杯咖啡，心里想着结婚纪念日给凯思送个什么礼物，这时门铃响了。

她望了望厨房的钟，还不到八点，送邮件的人来不了这么早。她把绿丝袍子一紧，遮住胸前，便匆匆走进起居室。铃又响了，而且响得更长、更急。

她从起坐间窗户往外一看，见车道上没有车，夕照溪胡同里也没有。他们家门上还没有安装窥视孔。因此，现在无论是谁站在前面的台阶上按铃，珍妮弗也看不到。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道门缝。她看清了。按门铃的原来是大卫。他身穿珍珠灰的棉质运动服，足蹬跑鞋。珍妮弗平时见大卫总是打着领带，衣冠楚楚的。现在变了服装，她一时几乎认不出是他。只见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微笑的面孔容光焕发，一绺灰白的头发垂在前额。珍妮弗觉得他是令人难以置信地漂亮。

&ldo;我还不知道你练跑步呢!&rdo;

&ldo;原来我确实不跑，&rdo;他笑道，&ldo;但是住在这儿，没有墙球场，只好每天早上从你屋前跑个来回，一共一英里左右。&rdo;

&ldo;你跑过去的时候我没看见，&rdo;珍妮弗说，&ldo;估计是还没起床。&rdo;

&ldo;你们早起来了，&rdo;大卫微笑，&ldo;但是我每见凯思的卡车还在车道上，我就绕开了你们家屋子。&rdo;

&ldo;外面好象很潮湿，&rdo;她说，&ldo;你不进来坐一坐么?&rdo;

&ldo;好吧。&rdo;

大卫在前门站住脱下了跑鞋。他弯腰去解鞋带，珍妮弗看到他的运动衫湿得成片地贴在背上。她想他也许贴身什么都没穿。她立刻想到自己除了外面裹着绿绸浴衣之外，里面也是一丝不挂。

大卫穿着袜子走过起居室的地毯。珍妮弗回到厨房给他拿来一片热土司，又倒了一杯咖啡。她有些感到不安。两年多以来她是第一欠跟不是凯思的男人一起吃早餐。

她把自己的杯子拿到桌子那边坐下：&ldo;你为什么起得这么早?&rdo;

&ldo;唔，&rdo;大卫微笑了，&ldo;卧室没窗帘，太阳一照我就醒了。多运动可以早睡，在这儿晚上毕竟没事干。&rdo;

&ldo;的确，&rdo;珍妮弗同意，&ldo;的确如此。&rdo;天呀，他真漂亮!她想，&ldo;那么，你觉得满意吗?&rdo;

&ldo;啊，太好过了，&rdo;大卫开怀大笑，&ldo;跑步、读书、吃饭、睡觉，此外无事可作。我只希望楼下摆上你定做的那些椅子和沙发。&rdo;

珍妮弗抱歉地笑了笑：&ldo;专门订货一向要几个礼拜，但是，五月底以前起居室肯定可以布置好。&rdo;

大卫隔着餐桌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ldo;楼上布置得漂亮极了，&rdo;他说，&ldo;你要不要过来看看?&rdo;

他的触摸叫她吃了一惊，急忙把手抽开了。她知道家具已经齐全的屋子只有一间，因此大卫所说的&ldo;楼上&rdo;便指的是大卧室。

&ldo;好的，&rdo;她说，&ldo;也许今天下午来。&rdo;

&ldo;为什么现在不能去?&rdo;大卫问她。

&ldo;因为我连衣服也还没穿好呢。&rdo;她笑了。她随即又不安地把一头棕色的长发从脸上掠开。

大卫温文尔雅地一笑：&ldo;我也并没有穿戴整齐呀，何况今天早上雾很浓，没有谁会看见你的。&rdo;

他是在开玩笑么?珍妮弗思忖，这完全不象是他。她又看了看大卫，他只咬了一口土司，没有喝咖啡，脸上浮动着欢快的笑意在看着她。

珍妮弗伸手把落到了前面的长发掠了回去：&ldo;我很抱歉，&rdo;但她不禁感到有点儿慌乱，&ldo;我应当给你点乳酪。你要不要‐‐&rdo;

&ldo;不用了，谢谢，&rdo;大卫说，&ldo;我喜欢喝净咖啡，跟你一样。&rdo;他又笑着说，&ldo;我是真心诚意请你上楼去看看‐‐你去吗?&rdo;

&ldo;穿着拖鞋我是不会去的。&rdo;珍妮弗笑了。

因为她可以想象得出万一凯思开车回家取遗忘的东西，却碰见她穿了浴衣在夕照溪胡同上走会是什么情景：&ldo;你也许喜欢天一亮就起床，可在我早上九点钟之前连眼睛还不愿睁开呢。&rdo;

大卫看了一眼炉上的钟，笑了：&ldo;好吧，一点零五分钟之后‐‐&rdo;

&ldo;不，&rdo;珍妮弗说，&ldo;我得先洗个淋浴，还要打几个电话，然后我还得去马麦隆涅克看看你卧室的帏幕什么时候可以交货。&rdo;

大卫一直望着她，望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ldo;说真的，&rdo;他说，&ldo;我什么时候可以找你?&rdo;

珍妮弗望望窗外氤氲缭绕的雾气：&ldo;三点或四点，行不行?&rdo;

大卫点点头：&ldo;我想我可以在紧张的日程里安排出这个时间。&rdo;

她注视着他那满面春风略带挑逗的笑。她从来没见过大卫的这种神态，不知该如何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