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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马乃河自始至终，都不看老烟鬼一眼。老烟鬼自个儿吸着烟，眼睛望着上方，一幅打酱油的屌样。我能感觉到，马乃河是最忌讳老烟鬼的。越是忌讳，才越是不敢去看。哪有与人争执，不留意对手同伙的道理。

李宏波歪着头瞅着马乃河：&ldo;你心里学是有鬼，你若没鬼，就让我们找找看。&rdo;

马乃河沉声说：&ldo;我有没有鬼，也容不得你一次次来搜查我家，你凭什么啊?&rdo;

他说完这话，往后一撤身子，砰地一声就关上了门。任凭李宏波怎么喊怎么叫，他都没有开门。我确信马乃河和马荣荣的事儿脱不了干系，要不他早报警了。

我看向老烟鬼，心说这老头不会没一点办法吧，要是这点儿事都应付不了，那还能在相关部门混下去?而且看样子，混得还相当好。

老烟鬼见我看向他，就打了个电话。一会儿从下面上来两个警察。其中一个就是所长。所长问老烟鬼有什么吩咐。老烟鬼说把门叫开。所长狐疑地看了一眼老烟鬼，对这个大人物这么一件小事儿还要他帮忙感到不解。不过他很快敲响了门，对着屋里喊道：&ldo;开门，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一下。&rdo;

马乃河极不情愿地开了门，问所长是什么事情，所长看了一眼老烟鬼对马乃河说进屋谈。

老烟鬼带着我们进了屋，却让所长带那个警察到外面去。所长对马乃交待：&ldo;配合这位老生把一些事情弄清楚。&rdo;

李宏波这混人，得意地看了马乃河一眼，又准备在人家屋里翻腾。我拉了他一把，低声说：&ldo;有免费帮忙的专业人士，你瞎忙个啥?&rdo;

李宏波听我这么说，终于停下来，肯老实一会儿。老烟鬼盯着马乃河问：&ldo;为什么这么做?&rdo;

马乃河迟疑了一下说：&ldo;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rdo;

老烟鬼直接点破他说：&ldo;你在养鬼，马荣荣和你是什么关系?&rdo;

马乃河仍想抵赖，说他不认识什么马荣荣。

李宏波听马乃河这么说，又在屋里东瞅西看了一圈，还跑到卫生间和厨房去，连外墙上摆着花盆的防盗窗都没放过。不过这次他只看没动手。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如果马荣荣现在没有附身到模特上，李宏波就是累死也找不到。这家伙就是闲不住，明知不可为而为，瞎折腾。

我明显感觉到马乃河这屋里有鬼。我虽然也是个普通人。但我这感觉挺灵敏。就像吴小燕，她在不在我屋里，我一进屋的感觉就不一样。这个一般人都能感觉到，有人明显些，有人迟钝些罢了。

马乃河根本不理会李宏波到处走动。老烟鬼没动，马乃河也没动，就在那陪着老烟鬼和我两个人。老烟鬼吸完一支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又摸出一支来点上说：&ldo;她的执念太强，不适合留在阳世，不然到头来会害人害己。送她走吧，去她该去的地方。世间万物，轮回的才是最好的，生生不息。&rdo;

马乃河摇摇头：&ldo;我不大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说这天道轮回，不该也有因果报应吗?恶人不该有恶报，不该受到惩罚吗?&rdo;

老烟鬼吐出一口烟气说道：&ldo;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之事，自有天意，而不是我们这些懂点术法之人，用自己一技之长来对付普通人。况且说白了，马荣荣的死，不是李宏波直接造成的。在法律上说，李宏波并不为马荣荣的死承担责任。李宏波受到的，是道德和良心的谴责。况且马荣荣，到死也爱着李宏波，甚致不惜冒着消失的危险来救李宏波。你即便想对李宏波做些什么，也有违马荣荣的本意。只不过人鬼殊途，马荣荣这份爱，要不得留不得。&rdo;

马乃河叹口气说：&ldo;我女儿已经死了。荣荣离开深圳回到家里，她娘发现她怀孕了。问明情况，要她把孩子打掉，她不肯。她娘气不过，买了打胎药来，放到荣荣房间里，威胁她说，你今天不把药吃了，我就死给你看。&rdo;

&ldo;到吃饭时间荣荣屋里还没出来，她娘怕有意外，就到荣荣屋里去看。荣荣上吊自杀了。我听到她娘一声惊叫，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下一紧，出事了，连忙跑过去。我把荣荣从绳索里解下来，她嘴里开始吐白沫，很浓的农药味儿。地上还滚着一个农药瓶子。荣荣是彻底没救了。&rdo;

马乃河说到这儿，冲向李宏波，啪啪就打了他两个耳光：&ldo;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不该死吗?&rdo;。

李宏波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摸摸自己被打红的脸，并没有反扑。我觉得这家伙，第一次没有犯浑。

老烟鬼走到一个布衣柜前，拉开拉锁，从里面拿出一个木制牌位，上面写着爱女马荣荣之位。老烟鬼一手举着牌位，一手夹着烟，对马乃河道：&ldo;马荣荣平时，就躲在这里面吧。超度了吧，别弄得人鬼都不得安生，死者当安息。&rdo;

马乃河瞪了李宏波一眼，对老烟鬼说：&ldo;就这么便宜他了?&rdo;

老烟鬼吸了一口烟，悠悠地说：&ldo;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谁也躲不过的。&rdo;

马乃河不再坚持，拱手对老烟鬼说：&ldo;道长是个高人，有道长送荣荣一程，她也该心安了，有劳道长了。&rdo;

老烟鬼摆摆手说：&ldo;不客气，我也是还人家一个人情，被一个斤斤计较的人追着讨人情债，也不美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