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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ot;你得罪了他，他当然会在张三爷面前说你的坏话。&ot;金二爷喷出口烟雾，仿佛要掩盖起自己脸上的表情：&ot;那位张大帅的火爆脾气，你想必也总该知道的。&ot;&ot;我知道。&ot;黑豹听人说话的时候，远比他自己说话的时候多。

&ot;所以你最近最好小心些。&ot;金二爷显得很关心：&ot;张三爷知道你是我的人，当然不会明着对付你，可是在暗地里……&ot;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不说下去比说下去更有效。

黑豹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他想杀人时，脸上也总是没有表情的。

金二爷眼睛里却似露出了得意之色，忽然又问道：&ot;最近在法租界里，又开了家很大的赌场，你听说过没有？&ot;&ot;听过。&ot;

&ot;赌场的老板，听说是个法国律师，只不过……真正的老板，恐怕还另有其人。&ot;黑豹没有表示意见。

金二爷道：&ot;你不妨到那边去看看。&ot;他又喷出口烟：&ot;既然那赌场是用法国人名义开的，跟我们就连一点关系都没有……&ot;他忽然打住了这句话，改口道：&ot;我的意思你懂不懂？&ot;&ot;我懂。&ot;

黑豹当然懂。在他们的社会里，不是朋友，就是仇敌。

那赌场老板既然不是他们的朋友，他还有什么事不能做的。

于是金二爷端起了他的茶。

黑豹就转身走了出去。

沙发上的女人一直垂着头，坐在那里，直到此时，才忍不注偷偷膘了他一眼。

金二爷好像没有看见似的，却忽然又道：&ot;你等一等。&ot;黑豹立刻转回身。

金二爷看着他：&ot;你受了伤？&ot;

&ot;伤不重。&ot;

&ot;是谁伤了你的？&ot;

&ot;喜鹊。&ot;

金二爷皱起了眉：&ot;那些喜鹊们已恨你入骨，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ot;黑豹冷笑。

&ot;你当然不怕他们，我只不过提醒你，现在你的仇人已经够多了。&ot;&ot;是。&ot;

&ot;而且我最近听说，张三爷又特地请来了四个外国保镖，两个是日本人，是柔道专家。&ot;金二爷笑了笑：&ot;柔道并不可怕，但其中还有一个，据说是德国的神枪手。&ot;黑豹还是在听着。

&ot;枪就比柔道可怕得多了。&ot;

黑豹忽然道：&ot;枪也不可怕。&ot;

&ot;哦。&ot;

&ot;假如能根本不让子弹射出来，无论什么样的枪，都只不过是块废铁。&ot;金二爷的眼睛里闪着光：&ot;你能够不让子弹射出来么？&ot;&ot;我还活着。&ot;

金二爷又笑了：&ot;我希望你活着，所以才再三提醒你。&ot;他又端起了茶：&ot;我已关照大通银行的陈经理，替你开了个户头，你要用钱的时候，可以随时去拿。&ot;遇着这样的老板，你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黑豹目中露出感激之色：&ot;我会活着去拿的。&ot;黑豹已走了。

金二爷微笑着，看着他走出去，眼睛里又露出得意之色。

那种眼色就像是主人在看着他最优秀的纯种猎犬一样。

&ot;像他这种人，只要多磨练，再过十年，这里说不定就是他的天下了。&ot;这句话他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沙发上那女人垂着头，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ot;你没有听见我说的话？&ot;金二爷忽然转过脸，对着她。

&ot;我听见了。&ot;

&ot;你们是老朋友了，看见他有出息，你应该替他高兴才对。&ot;她的头却垂得更低：&ot;现在我已不认得他。&ot;

&ot;可是你刚才还在偷偷的看他。&ot;金二爷的声音还是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