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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要不是梁旭心理素质好，换成别人可能要把房灵枢揍一顿。

梁旭只是腼腆地退后两寸：&ldo;我不用香水。&rdo;

&ldo;你可以用，下次送你一瓶。&rdo;

房灵枢只是信口开河，而梁旭听了他这话，倒是从书包里掏出一堆东西：&ldo;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rdo;

&ldo;啊？&rdo;

梁旭把东西一样一样在膝上摆开‐‐是一套电竞专用的键鼠，还有耳机。东西不贵，但却是游戏迷们喜欢的特典款。

&ldo;我爸买给我的。以后我也不玩游戏了。&rdo;梁旭抚着键盘：&ldo;我没有什么朋友，想起你喜欢打游戏，就送给你了。&rdo;

房灵枢有点不知所措，这场景颇有宝剑赠英雄的意味，虽然房灵枢的游戏水准只能算是狗熊‐‐又像是在分配遗产。房灵枢有点警惕，也觉得茫然。

&ldo;你爸不是不愿意你打游戏吗？&rdo;

&ldo;嗯。&rdo;梁旭点点头：&ldo;他就是这样，虽然不喜欢，但是过生日，还是买给我，送我的时候又告诉我，不许多玩，玩物丧志。&rdo;

可怜天下父母心。梁峰是真的对这个养子用了心血。

梁旭拿起耳机，上面绘着九尾狐的标准形象：&ldo;狐狸，我记得你喜欢用，也适合你。东西虽然不是新的，但我用得很仔细，你收下吧。&rdo;

房灵枢哪敢嫌弃，更何况这设备确实整洁如新，他小心翼翼地拿过来：&ldo;真的可以收下吗？会不会不太好？&rdo;

&ldo;除了你，我也没有其他朋友了，我跟同学来往也不多。&rdo;梁旭温和道：&ldo;拿着吧。&rdo;

他连一点打探消息的意思都没有。

房灵枢的罪恶感又涌上来。他万万没想到梁旭今天叫他出来，是为了送东西给他。可是转念再想，这种处理物品的行为，和他重金聘请私家侦探的行为同样恐怖。

都像是在处理身后事。

他讷讷又问：&ldo;你以后真的不玩游戏啦？&rdo;

&ldo;不是，不在家玩了而已。&rdo;梁旭说：&ldo;你要是想玩，我可以带你打两局。其实我玩得也不好，我爸说得对，玩这个东西没有什么用，学习工作更重要。&rdo;

他倒是真的践行诺言，说不在家玩就不在家玩，设备都送了。

房灵枢无言以对，只好谨慎地把键盘擦了又擦：&ldo;谢谢你，我会小心用的。&rdo;

而梁旭沉默片刻，望向房灵枢：&ldo;你为什么和你爸吵架？我记得他也是个警察。&rdo;

房灵枢盯着键盘，半天才说：&ldo;你想知道？&rdo;

&ldo;梁旭，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体会过孤儿的感觉。&rdo;

梁旭没有应声，房灵枢以余光目视身侧，梁旭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ldo;可能说起来你不信，我长这么大，活得就像半个孤儿。金川案如果还有遗孤在世，我想我会跟他很有共同语言。&rdo;

房灵枢不再去看梁旭，他拧开绿茶，灌了一口。

&ldo;我爸爸以前是当兵的，军婚，所以小时候很少见到我爸。我妈说，等我爸复员了，他就可以经常来陪我。&rdo;

&ldo;我小的时候经常趴在阳台上，数芝麻，数绿豆，就从厨房里抓一大把，然后告诉自己，这么多芝麻绿豆我都能数清，肯定特别了不起，等我爸回来，他会表扬我的。&rdo;

&ldo;我爸始终很少回家。&rdo;

&ldo;后来再大一点，我就开始练习其他表演。没人管我，我妈是护士，时间也少得很，我就自己琢磨能学点什么。我背书，背英语，背圆周率，家里凡能有点儿什么破东西我全背下来，整个家里只要是带字的，我都倒背如流。十几年前的电视机说明书我现在能给你默写下来。&rdo;

梁旭像是有些触动，而终于又没有说话。

&ldo;我爸转业了，去了公安局，成了警察。刚开始那两年真的特别开心啊。他也觉得我很聪明，就那两年、只有那两年，他下班会带着我，去儿童乐园玩。我真的特别渴望父母能陪陪我。梁旭，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就跟小孩吃糖一样，要么干脆一辈子别让我明白糖是什么滋味，要么你就让我吃个够啊。你不能说让我舔一口，然后整整一年你一颗糖都不给我。那真的太难受了。&rdo;

&ldo;他还是很忙？&rdo;梁旭问。

&ldo;不是，我上初中那年，金川出案子了。我爸那一整年几乎就没沾过家。他跟我们母子说，破了这个案子，带我们去北京旅游。&rdo;

房灵枢惨淡地笑起来：&ldo;北京我去了，不过不是和他一起。也不是小时候，等我自己长大了，高中毕业的暑假，我和同学一起，参加的暑期夏令营。而我爸，还在为金川案到处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