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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ldo;嗯。&rdo;女孩点点头，很快又垂下视线，缩起肩膀，两只手绞在一起：&ldo;我……我试试吧。&rdo;

卢冬青对她微笑，一面将她按进怀里，一面轻抚她的头顶，柔声道：&ldo;下次要保护好自己，别再鲁莽行事了，方才可真是吓坏了我，倘若你真的失足掉下山崖，可如何是好。&rdo;

&ldo;……嗯。&rdo;百羽埋在他的肩窝里，闷声回答，柔软毛糙的碎发蹭过他的肩膀。

卢冬青不禁打了个喷嚏。

他将怀中的女孩推开，带着歉意道：&ldo;看来晚风有些凉。&rdo;

百羽却摇头道：&ldo;不是的，不是因为风，而是因为这里离幽沼太近了。&rdo;

&ldo;幽沼?&rdo;卢冬青挑眉道，&ldo;羽山是神灵被泽之地，也会有幽沼?&rdo;

&ldo;有的有的。&rdo;百羽连珠炮似的回答，&ldo;以前有个坏神仙，偷了天帝的东西，就被关在羽山的幽沼里受罚。从那时候开始，犯了错误的坏人，都要被关进去。&rdo;

&ldo;哦?&rdo;卢冬青挑起眉毛，&ldo;你说的坏神仙，可是偷了息壤的鲧。&rdo;

百羽眨眨眼：&ldo;好像是这个名字。&rdo;

&ldo;原来如此，原来就是在这里啊……&rdo;卢冬青自言自语地感慨。

神仙的故事，在禹国的确是孺妇皆知的。在大禹退治洪水，恩泽万民的壮举完成之前，还有一位神仙也曾做过治水的尝试。为此，他私自窃取烛照神的息壤，那是一种永不枯竭的土壤。只要播在地上，便会像树藤一般生长。他在水道经行处投下息壤，令其生出高高的屏障，试图将洪水堙埋。

可惜他的办法没能奏效，非但没有制伏洪水，反倒令水势更加迅猛。大水带走了更多无辜百姓的性命。而他也领受惩罚，被剥夺了神格，囚困在幽沼之中。

卢冬青不由得往山谷的方向望去，在茫茫的夜色中，不断传来涟涟的流水声，广袤的天穹下，黑暗似乎更加深重了。

百羽见他沉默不语，便道：&ldo;师兄不用怕，有玄鸟替我们守着呢。&rdo;

卢冬青不禁有些好笑：&ldo;你为何如此确信，玄鸟乃是上古珍兽，莫非你亲眼见过么?&rdo;

百羽撅起嘴道：&ldo;没见过又怎样，非得眼睛看得见才是真的吗?我能感觉到它就在这里。&rdo;

卢冬青惊讶地看着她。

女孩的神色一片清明，仿佛对脚下的山水有着虔诚的笃信。

卢冬青这才想起，她从出生起便没有离开羽山一步，这里便是她全部的天地，她或许任性妄为，或许乖戾孤僻，但她不会说谎。

在滔天的洪水退去后，神明纷纷远离神州大地，他们留下来的灵魄，一部分化作北疆最古老的灵防‐‐北荒长城，另一部分则寄宿在人间的生灵上，便是武人崇信的元神。

莫非这孩子的元神已经萌芽?

百羽见他不语，又撅起嘴道：&ldo;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一样，都不信我。&rdo;

卢冬青摇了摇头：&ldo;怎么会呢，我信你。藏在你心里的东西，我也在寻找它。&rdo;

百羽睁大了眼睛望着他：&ldo;那你找到了吗?&rdo;

卢冬青轻叹一声：&ldo;还没有，我的修为还差得远呢。&rdo;

百羽使劲摇头：&ldo;你才不差，你一定是很厉害的大侠。&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卢冬青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

&ldo;我当然知道，因为……因为……&rdo;女孩攥着拳头，拧着眉毛，憋了好一会儿才说，&ldo;因为我都输给你了嘛!&rdo;

卢冬青终于被他逗笑了：&ldo;百羽，你为什么那么怕输?&rdo;

&ldo;因为输了叔叔会伤心。我我不想让他伤心。&rdo;

&ldo;别人是别人，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rdo;

&ldo;我?&rdo;她抚着自己的胸口，&ldo;我也不知道。就算输给你，我也没有觉得不开心，这是为什么呢……&rdo;

卢冬青道：&ldo;因为我是你的师兄，是你的朋友，你与我聊天、比试就会觉得快乐，和输赢没关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