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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ldo;不是……我是担心你。&rdo;

卢正秋微微一怔，随即笑道：&ldo;师父还没有老到需要你来担心。&rdo;

&ldo;这我当然知道，&rdo;卢冬青争辩道，&ldo;师父???年轻，头发还这样软，还好得很……&rdo;

他说着词不达意的话，最后倾身向前，将额头轻轻抵在对方的背上。

他的身高比师父矮了半头，前额刚好抵上师父的后颈处柔软的发丝上。

卢正秋又道：&ldo;小时候让你为我梳头，你还不乐意，总是顽皮捣蛋，扔了梳子满屋乱跑。&rdo;

&ldo;小时候的我大约是个傻子。&rdo;冬青在他身后低声道，&ldo;往后我可以天天为师父梳头。&rdo;

青年说话的时候，细小而温热的呼吸扑进他的颈子，好似一阵微风拂过，却比风要温柔百倍，绵长百倍，仿佛一只不知厌倦的手，擅自钻进他的衣领，侵犯他的体肤，从骨子里勾起一阵令人难耐的酥痒。

梧桐树叶从枝头飘落，越过斑驳的院墙，划出一条沉缓的轨迹，轻轻落在卢正秋的肩上。

卢正秋微微一怔，这顷刻的时光仿佛变得无比漫长，连落叶的声音都清晰可辨，金红色的轨迹滞留在眼底，仿佛火焰跳耀后留下的余痕。

相较之下，过去的九年却是弹指一挥，转眼间，他身边的孩童就从一只瓷娃娃长大成为挺拔利落的青年人。

&ldo;师父……&rdo;。

卢冬青发出梦呓般的低吟，伸出两只手臂，从背后搂住卢正秋的肩膀。

但他很快便撤开了，因为他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来人是宋仁，手里拿着一只吹火的蒲扇，边走边道：&ldo;卢兄弟，药煎好了，你去看看行不行?&rdo;

来到面前，瞧见卢冬青呆然地站在原地，不由得问道，&ldo;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rdo;

&ldo;不是。&rdo;卢冬青慌忙摇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他虽瞧不见自己的脸，却能够猜到自己此刻的神色一定不大好看。

方才肌肤相贴的片刻温暖已消失殆尽，悔恨取而代之，渐渐爬上心头。

他明知不该僭越，却又忍不住想要僭越，依着徒弟的身份放任自己，缩在对方的怀里撒泼骄纵。如此行径，与脚边的瓷娃娃有什么分别。

他向来比寻常人更加自律，一身清明坦荡，心中无垢无尘，唯独在对待师父的事上，管不住自己放肆的欲念，因而备受煎熬。

&ldo;卢兄弟?&rdo;宋仁再一次唤他的名字。

连卢正秋也问道：&ldo;冬青，你怎么了?&rdo;

他立刻摆摆手：&ldo;我没事，我去看看药煎的怎么样。&rdo;说完便快步走开了。

药汤的火候已足够，只是存量太少，只有浅浅半壶，分到师父手里，便只余下小小一碗。

卢正秋倒不介意，捏着鼻子将药饮下，又道：&ldo;虽然叫天香草，味道却真的很苦，希望地窖里的几位兄弟不要介意。&rdo;

地窖里的兄弟岂止不会介意，他们的神志已全然混乱，非得有人扶着按着，撬开嘴巴，才勉强将清苦的药汤灌进喉咙。

齐桂是挣扎得最厉害的，待他将碗底最后几滴药汤咽下，他的妻子便迫不及待地扑上去，仔细瞧他的脸，瞧了一会儿，喃喃道：&ldo;似乎脸色红润了一些。&rdo;

&ldo;是，&rdo;卢冬青从旁点头，&ldo;脉相也会平稳少许，但仅仅只能勉强镇住毒性，并不能根治。&rdo;

女子听了，神色黯然，隔了一会儿才说：&ldo;能镇住一点也是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