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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1页）

顾颐回视他：&ldo;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也许我是错的，但至少可以去查一下。&rdo;

&ldo;我觉得很可能就是这样。&rdo;唐骥突然开口。自从顾颐坐到他身边，他就把后背挺得跟条咸鱼似的，还不自觉地稍稍往旁边倾斜，以离顾颐再远一点儿。

这会儿他嘴里说着话，后背还是僵直地挺着：&ldo;我记得冰蓝当时宣传的也是‐‐日本来的新货色……虽然我们至今还没找到詹森，但或许可以假设，詹森也是研究所的一员，而冰蓝就是他们的产品之一。&rdo;

鹿永华喃喃地道：&ldo;詹森？那可是正经的血族，会跟研究所是一伙的？那些人可是拿异种做实验的，没有哪个异种会主动配合吧？再说詹森看起来也不像被做过实验的……混合种不说了，就咱们这次抓到的那个狼人，看起来神智也不怎么清楚，而且估计也混合了点什么……&rdo;

这次展览会事件，一群猎魔人忙活了大半天，就只逮到了一个活口，看起来还像个弱智，甚至都无法完全变成人形，问什么都只会嚎，就口供来说毫无价值，倒是可以送去研究一下体内究竟混合了什么。

但詹森那种危险分子，会愿意被这样当做实验品？用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

顾颐沉默了一下，半晌才说：&ldo;总要有提供血液或基因的异种吧？&rdo;

沈静言尖锐地问：&ldo;那总得有好处才会干吧？&rdo;血族的血液很宝贵，流失过多甚至会降低自己的能力，这可不讲究无偿献血。再说这等于是拿自己的后代让人去折腾，血族之间虽然说不上什么亲情天性，但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后代如此大方。

顾颐慢慢地说：&ldo;也许他也是被抓进去的，后来逃了出来。也许会有别的好处。比如说不用自己猎食？甚至能够得到更高阶血族的血液来提高自己的等级？&rdo;

喀啦，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特别刺耳。吴鹏烦躁地瞪过去，只见郑原正把水杯放到茶几上。

虽然对郑原很有意见，但他毕竟年长，还是吴战山的战友，做猎魔人的资历更是比吴鹏多了许多年。吴鹏可以顶自己亲爹吴战山，却不能随便对立过功的郑原开喷，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吴战山干咳了一声：&ldo;小顾这个想法很有启发性，那这件事我们得联络日本那边共同调查‐‐杜全，这事你负责。当然国内这边也不能放松，大家还要按计划继续查。好了，今天就到这儿，散了吧。&rdo;

吴战山带着年长的猎魔人们回吴家去，吴鹏等人却是要住在唐骥这里的。唐骥去送了吴战山回来，就见顾颐还坐在沙发上出神，而要睡沙发的鹿永华抱着被子在一边站着，不好意思催他。

&ldo;咳‐‐&rdo;唐骥咳嗽一声，&ldo;走吧，睡觉去。&rdo;

他说完了这话，自己也觉得很有歧义，但如果再纠正又似乎更此地无银，只得又咳嗽了一声，假装自己并没有说这句话，率先进了卧室。

今天太过惊心动魄，顾颐也不再提什么上班的事，唐骥更忘记了，两人直接上了床。唐骥还是仰面朝天，笔直地躺着，顾颐因为腰后面还扒着个小安，只能侧身向内，面对着唐骥。

灯已经关了，黑暗中呼吸相闻。过了几秒钟，唐骥忽然开口：&ldo;研究所会在日本吗？&rdo;

他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顾颐睁开眼睛，见他也是两眼大睁地盯着天花板，略一犹豫也缓缓回答：&ldo;也许现在搬迁了，或者在这边开了新的研究所，毕竟日本地方太小，长年有人失踪，即使是外国游客，大概也会引人注意吧。&rdo;

唐骥仍旧盯着天花板：&ldo;不用自己猎食算不上什么特别吸引人的条件，中阶以上的血族猎食并不难，更何况现在的夜生活丰富，给了他们更多方便。至于说得到更高阶血族的血液，对高阶血族来说基本不可能了。&rdo;

他说的是詹森。作为一个七代血族，如果想再往上升级，至少要得到五代血族的血液，那至少就是各氏族的长老或族长级人物，实力类比亲王，以研究所现在展示的实力，连六代的弗林都奈何不得，又怎么可能抓到更高级的。

顾颐默然，过了很久才说：&ldo;也许对他来说，呆在研究所里才是最安全的。&rdo;

&ldo;以那个家伙的实力，足可跟一流的猎魔人对抗。而且最难的其实是找到他，如果找不到，即使再有能力的猎魔人也没办法，就像现在……&rdo;

顾颐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答：&ldo;也许有容易找到他的人。&rdo;

唐骥动了动，转过头来看着顾颐。

屋子里是一片黑暗。主卧装的是双层窗帘，连外面的灯光都透不进来。顾颐不知道在这种光线下唐骥是不是能看清他，但他能看清唐骥‐‐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不再是平常那副似笑非笑眼角微眯的模样，目光中似乎有探究、有犹豫，还有些别的什么。但他最终还是慢慢又把头转了回去，缓缓地说：&ldo;能轻易发现一个血族的，只有血族和狼人。&rdo;

顾颐没有接这句话。唐骥似乎也不用他接话，继续说下去：&ldo;有一个高阶血族，他们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制造血族了。但是血族就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后代被拿去做实验吗？&rdo;

&ldo;血族没有什么亲情。&rdo;顾颐这次回答了，&ldo;在自身都没有自由的时候，更不会去在意后代。而且就像是人类也有只管自己享乐而弃父母子女不顾的一样，血族当然也会有。&rdo;

&ldo;享乐？&rdo;唐骥抓住了重点。

顾颐再次沉默良久，忽然反问了个问题：&ldo;血族跟人类结合能生育后代吗？&rdo;

&ldo;不能吧。&rdo;唐骥不假思索地说，&ldo;这个应该是有生殖隔离的为‐‐&rdo;

他说到这里就没了声音，半天才说：&ldo;……第三代……&rdo;

顾颐这次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说话了。血族与人类的确有生殖隔离，但并不是绝对的，至少在研究所里，已经有血族与人类结合生育的成功案例，就是小安。

顾颐把手背回去，轻轻地摸了摸小安的脑袋。今天他跟周代只有很短的时间谈了几句，却得到了相当惊人的信息。

在研究所里，有一类血族称做育种者，他们被拿来做试验的方式就是跟人类的女人结合，设法让她们受孕。

周代作为一个被抛弃的&ldo;废品&rdo;，只能从负责他的研究人员日常交流中听到一点半点的消息，就连育种者这个词儿，还是他从小安那里知道的。但是他听到过一个研究员吹嘘他这三个月弄到了几个女人‐‐&ldo;两个是跟旅游团过来想留下的，还有一个是看上我啦！&rdo;

他还记得那个研究员得意洋洋的模样：&ldo;长得还都不错，先送他们去1号那边，要是怀不上，再往下转。&rdo;

当时周代听得懵懵懂懂，只是后来遇到小安，两下里联系才想明白，研究所四处拐骗女人供给那些育种者，只希望能够生下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