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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此时他们正窝在兰宁路中段的一处灌木丛中，一人一头地观望着，他们的架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句&ldo;守株待兔&rdo;的成语。不知从何处传来重型卡车驶过的声音，低沉的隆隆声更衬出这条小马路不一般的死寂。

&ldo;唉，不知为什么每次做这种守夜的事都特别想啃鸡瓜，真是让人为难啊!&rdo;

空气伸伸蹲麻的脚，低声说出与她的恬静笑容毫不相称的话语。

魅影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在沉默中又过了十分钟，魅影突然站起身。

&ldo;走吧。&rdo;

淡淡的语气，却透出十分的肯定。

空气慢吞吞地起身，虽然她极不情愿就这么空手而归，不过她也知道魅影已到极限了，想他这种每天必须睡足八小时的人一连两个晚上来陪她来守夜已经很难得了。人不能要求太多。她正要钻出藏身的灌木丛，忽然顿住，拉着魅影退回去，同时做了个&ldo;听&rdo;的动作。

两人刚重新藏好，一个人就闯入了他们的视野。他微驼着背，一件带帽雨衣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在这晴朗干燥的夜晚显得十分得怪异。空气和魅影对视一眼，同时从藏身处走出。

那人一看到他们立刻停下脚步，然后一个转身跳进了路边的草丛。空气和魅影连忙追了上去。

&ldo;可恶，怎么看到我们就逃，我们有那么可怕嘛!&rdo;空气边跑边抱怨。

魅影依然沉默不语，不知是没这个心情，还是没这个力气。

那人在旧房和灌木间的有限空隙中跌跌撞撞地跑着，七拐八弯之后突然从空气和魅影的眼中失去了踪影。两人不得不停下来，一边喘着气，一边仔细察看着周围。很快，他们将怀疑目标锁定在右前方一幢旧屋上。那是一幢只有一层的平房，灰砂墙面，屋项上铺着瓦片。正面有一道窄小的木门，唯一的一扇窗户被木板钉死。

空气和魅影分左右绕了一圈，发现屋子只有门一个出入口。空气细细打量起那扇木门，虽然看起来旧了些，但无疑很坚固，在她看向锁之前，她隐约听到门后传来拖拉重物的声音，只好打消撬锁的念头，不过他们也因此确定要找的人就藏身在这屋里。

&ldo;喂，你是谁?为什么一看到我们就跑?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在听吗?&rdo;

空气停了会儿，听到门后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ldo;我们想知道你是不是认识刘金铨?&rdo;

没有回答。

魅影发问：&ldo;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和刘金铨一样的异变?我怀疑你们感染了同样的疾病。你们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接触过什么人?&rdo;

顿了顿，他又道：&ldo;你这样藏起来是毫无用处的，你如果能提供信息，我们也许还能想出医治的办法，否则你就只有像刘金铨一样。&rdo;

依然没有回答，喘气声更明显了。

&ldo;那么，小美呢?那个护士，她是怎么死的?&rdo;空气冷不防插进来道。

喘息声骤停。又过了一会儿，空气和魅影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他们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将听力发挥到最大。一个嘶哑怪异、无法想象是由人类的发声器官发出来的声音低语道：

&ldo;……报应……这是报应……挨利尼斯……挨利尼斯……&rdo;

那个声音将最后四个字重复了几次，然后低沉下去，直至完全消失。空气和魅影在寂静中等待着。夜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仿佛是什么人在窃窃私语;从远处传来某只猫凄厉的叫声，然后像是突然被抓住了喉咙，叫声兀然停止。

空气吸了吸鼻子：&ldo;什么味道?好像是汽油‐‐&rdo;

两人一惊，同时醒悟过来。

&ldo;喂，你在干什么?别做傻事啊!&rdo;空气边敲门边喊道。

魅影开始撞门，但门后有重物抵着，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撞不开。两人再次分头寻找其它入口，但就如他们先前查看的那样，只有正门这一个出入口。一股股烟味从屋子的缝隙里冒出来，透过窗上木板的间隙可以看到一阵阵的火光，&ldo;砰&rdo;的一声传出，不知是什么烧着倒了下来。空气和魅影无奈地退到一旁。

当救火车到达时，整座屋子已被火焰包围，火光染红了半边的天空。经过三个小时的奋斗，大火才被扑灭，房子已被烧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断壁残桓，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从这样一场大火中幸存下来。幸运的是屋主一家并不住在里面，火势也没有波及到旁边的房子，消防队员只在废墟中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

空气和魅影得知这个消息后便离开了。他们走后半小时，一个男人来到了火灾现场。他震惊地看着被晨光照亮的房屋的残骸，口中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ldo;死了，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只剩我一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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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魅、魅影医生。&rdo;小护士战战兢兢地开口。

魅影完全当她不存在似的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小护士赶忙紧走两步，却换来他冷冷的瞪视。虽然魅影医生平素就远不是可以称得上亲切的人，不过像这样的凶神恶煞还是少见，小护士当下就有哭的冲动，当然她不会知道这其实只是因为缺乏足够的睡眠。

&ldo;魅、魅影医生，有、有你的电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