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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对，&rdo;我回答，&ldo;有个赛伯人预言了此事，他说这位名叫拉米亚的女士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会被称为&lso;宣教的那个人&rso;。&rdo;

我以为这老头要啐我一口。&ldo;愚蠢的头衔。在我认识她的那段时间中，没人将这头衔冠在伊妮娅的头上。她只是个孩子，天资聪颖，性格倔强，但仅仅是个孩子。所有独一无二的事情，都仅仅是潜在的独一无二。可接着……&rdo;

语音渐消，眼皮似乎合上了，就好像他要讲的话突然断了踪迹一样。我等待着。

&ldo;接着，布劳恩?拉米亚死了，&rdo;几分钟后他继续道，声音响了一点，仿佛这番长篇大论从未有过停顿，&ldo;伊妮娅失踪了。当时她十二岁。按照法律条文严格地来讲，我是她的监护人。但她没有得到我的批准，便消失不见。那一天，她离家出走，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听到她的音讯。&rdo;此时，故事又中断了片刻，就好像这老头是台机器，偶尔会停掉，需要把内部的发条重新拧一下，才能再次开动。

&ldo;我说到哪儿啦?&rdo;最后他说道。

&ldo;你再也没有听到她的音讯。&rdo;

&ldo;对。我再也没有获悉她的音讯，但我知道她去了哪儿，也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重新出现。如今，光阴冢已经禁止进入，人们以为驻扎在那儿的圣神军队是在看守墓冢。劳尔?安迪密恩，你记得那些墓冢的名字和功能吗?&rdo;

我咕哝了一声。外婆以前一直像这样考问我，要我将她口述的故事一五一十复述出来。我以前以为外婆已经很老了，但要是坐在这个古老、枯槁的怪物身旁，外婆简直就是一个小孩。&ldo;我想我记得，&rdo;我回答，&ldo;有狮身人面像、翡翠茔、方尖石塔、水晶独碑，那位战士就埋在那儿……&rdo;

&ldo;费德曼?卡萨德上校埋在那儿，&rdo;老人咕哝道，然后眼神重新向我凝视过来，&ldo;继续。&rdo;

&ldo;还有三座穴冢……&rdo;

&ldo;只有第三座穴冢通向别处，&rdo;老头又打断道，&ldo;通向其他星球上的迷宫。圣神把它封住了。继续。&rdo;

&ldo;我记得的就只有这些……哦，还有伯劳圣殿。&rdo;

老头露出一副海龟似的机警笑容。&ldo;谁都不能忘记伯劳圣殿和我们的老朋友伯劳，对不对?你记得的就是这些吗?&rdo;

&ldo;我想是的，&rdo;我回答，&ldo;对。&rdo;

木乃伊点点头。&ldo;布劳恩?拉米亚的女儿进入其中一座墓冢，然后消失了。你猜得出是哪个吗?&rdo;

&ldo;不。&rdo;我的确不知道，但我有个猜测。

&ldo;布劳恩死后第七天，小女孩留下一张字条，在深夜前往狮身人面像，进入其中，然后消失了。孩子，你记得狮身人面像通往何处么?&rdo;

&ldo;根据《诗篇》，&rdo;我回答，&ldo;索尔?温特伯和女儿通过狮身人面像前进到了遥远的未来。&rdo;

&ldo;对，&rdo;悬椅中的老怪物低声说道，&ldo;在圣神封住狮身人面像、封锁光阴冢山谷之前，索尔、瑞秋，还有仅有的几个人进入其中消失了。早期的日子里，有很多人尝试进入‐‐试图找到前往未来的捷径‐‐但是看样子，狮身人面像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并不是所有进入地道的人都能进行时间旅行。&rdo;

&ldo;那么，它接受了那个孩子。&rdo;我说。

听了我对明摆着的事实发出的陈述，老头仅仅是哼了一声。&ldo;劳尔?安迪密恩，&rdo;最后他粗声粗气地说道，&ldo;你知道我想叫你做什么事吗?&rdo;

&ldo;不知道。&rdo;我回答，心里再一次冒出了一个大大的疑虑。

&ldo;我想要你寻找我的伊妮娅，&rdo;老人说道，&ldo;我要你帮我找到她，保护她不受圣神的伤害，跟她一起逃跑，并且‐‐在她长大成人，成为她注定要变成的那个人之时‐‐给她捎条消息。我想要你告诉她，她的叔叔马丁快要死了，如果她想再和他说说话，那她就必须回家来。&rdo;

我克制着不要叹息。我已经猜到这老怪物就是曾经的诗人马丁?塞利纳斯，每个人都知道《诗篇》和它的作者。他是如何逃脱了圣神的清洗，获准生活在这个限制区域的，对我来说是个谜，我也不想探其究竟。&ldo;你想要我前往北方，到大马大陆，路上和无数圣神军队决一死战，然后想个办法进入光阴冢山谷，进入狮身人面像，希望它……接受我……前往遥远的未来寻找这个小孩，陪着她厮混，逛上几十年，然后叫她及时回来看望你?&rdo;

片刻的静寂，偶尔被马丁?塞利纳斯的生命维持设备的轻微声响打破。那些设备正在呼吸。&ldo;并非如此。&rdo;最后他说道。

我等他说下去。

&ldo;她并没有旅行至什么遥远的未来，&rdo;老人说，&ldo;至少，现在她离我们并不遥远。两百四十七年前，她踏入了狮身人面像的入口，但这仅仅是穿越时间的一次短途旅程……按海伯利安当地时间算，是在两百六十二年前。&rdo;

&ldo;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rdo;我问。据我读过的一切，所有人‐‐甚至连那些研究密封墓冢达两个世纪之久的圣神科学家‐‐都无法预测狮身人面像会将一个人送到多远的未来。

&ldo;我就是知道，&rdo;老迈的诗人说道，&ldo;你怀疑我的话吗?&rdo;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ldo;如此说来，这个孩子……伊妮娅……会在今年的什么时候从狮身人面像中出来。&rdo;

&ldo;她将在四十二小时十六分钟后从狮身人面像中出来。&rdo;垂老的色帝说。

听到此话，我惊讶地眨了眨眼。

&ldo;圣神正等候着她，&rdo;他继续道，&ldo;他们也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现，一分不差……&rdo;

我没有问他，圣神是怎么知道的。

&ldo;……抓住伊妮娅，是圣神行动日程上至为关键的一件事，&rdo;老诗人粗声粗气地说着，&ldo;他们清楚，宇宙的未来取决于此。&rdo;

现在我知道，这老诗人肯定是老得不中用了。宇宙的未来绝不可能仅取决于一个事件‐‐对此我心知肚明。但我没有吭声。

&ldo;此时此刻，光阴冢山谷及其周围地区，聚集的圣神军队已达三万之众。至少五千人是梵蒂冈瑞士卫兵。&rdo;

听到此话，我吹了个口哨。梵蒂冈瑞士卫兵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圣神大范围扩张时使用的训练极为有素、装备极为先进的军事力量。十几名梵蒂冈瑞士卫兵，只要全副武装，便可打败海伯利安地方军整整一万人的部队。&ldo;也就是说，&rdo;我回道，&ldo;我还有四十二小时的时间赶到大马，穿越草海和山脉，用某种办法绕过两三千圣神精英部队，然后救下小女孩?&rdo;

&ldo;对。&rdo;躺在床上的古老身躯说道。

我克制着不去转眼珠子。&ldo;救下之后呢?&rdo;我反问，&ldo;我们根本就没有藏身之所。圣神控制着海伯利安上的一切，包括所有的太空船、航路，以及以前属于霸主的所有世界。如果这个小女孩有你说的那么重要，他们会把海伯利安翻个底朝天，直到找到她为止。即便我们有办法离开这个星球‐‐事实上我们不能‐‐我们也无路可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