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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任德祥说：&ldo;如今的庄稼人那么苦，还算做上九流了。&rdo;

梁万禄说：&ldo;这显然是当时受道教的影响，道教也叫做五斗米教，加入道教的，都要捐五斗米，把庄稼人看得很重的。如今的庄稼人，比其他各行各业都苦。要不怎么有那么的庄稼人抛家舍业、背井离乡，出来给人家打工呢。如果现在有人编排这九流，一定把庄稼人编到下九流里去了。&rdo;

任德祥说：&ldo;起码咱们瓦匠这行就比庄稼人好多了。接着说中九流和下九流。&rdo;

梁万禄接着说：&ldo;这中九流也有这么四句：

一流举子二流医，

三流风水四流批，

五流丹青六流相，

七僧八道九琴棋。

这举子说的是那些还没有当官的读了书又中举的人；这二流医，包括了行医、坐医、药房先生；三流是风水先生、阴阳先生；四流是批八字的和算命先生；五流丹青，指玩水墨丹青，就是那些写字画画的，包括一般闲散文人；六流相，是那些看手相看脸相的；七流和尚、八流道士，没得说了；这九流琴棋，是指以弹琴和下棋为职业糊口的。&rdo;

任德祥说：&ldo;不是&lso;琴棋书画&rso;吗？这琴棋在前边，书画在后边，这里怎么把书画排前边去了。不管它，接着说下九流。&rdo;

梁万禄说：&ldo;这下九流是这样四句：

一流巫，二流娼

三流大神四流梆

五剃头的六吹手

七戏八叫九卖糖。

这一流巫是说那些画符念咒招神驱鬼的巫师；二流娼就是明娼暗娼，还有歌妓；三流大神就是现在到处都有的跳大神的，以跳唱形式驱鬼治病蒙人钱财混饭吃的那些人；四流梆，就是打更的；五剃头的，是指挑担走四方理发的；六吹手是吹鼓手、喇叭匠；七戏，就是戏子，包括各类说书的唱唱的；八叫，就是叫街乞丐，要饭花子；九卖糖是吹糖人的。&rdo;

任德祥说：&ldo;这里没有咱们瓦匠，也没有木匠、铁匠什么的。怪不得有人说干咱们这行的不入流呢。&rdo;

梁万禄说：&ldo;这说明当时提出这九流的时候，瓦匠、木匠和铁匠在社会中还不重要。但是也不能说不入流。剃头和吹鼓手，都是有些技能的人，靠技能吃饭。瓦匠、木匠和铁匠，也是靠技能吃饭的，因而也应当包括在下九流的五流和六流里头。&rdo;

任德祥说：&ldo;这么说也对。我们都是靠技能和手艺吃饭的，应当算入流，不过在下九流里，也够低的了。&rdo;

梁万禄笑着说：&ldo;任掌柜可不低呀，开作坊，属于上九流呀。同我们这些属于下九流的瓦匠可不一样呀。&rdo;

任德祥忙摆手说：&ldo;不，不，我也是瓦匠，我也是瓦匠，也同大家一样，算做下九流吧。你这么把我和大伙分开，我这作坊就开不成了。&rdo;

说完，俩人都哈哈大笑。

考问三教九流五行八作（2）

笑了一阵，一个小伙计说：&ldo;你还没说五行八作呢？再说说。&rdo;

梁万禄说：&ldo;这五行八作就没有那么多事了。五行指丝业、钱业、粮业、布业、杂货业五大行业；八作指丝织、浆麻、腿带、铜器、木器、首饰、毡帽、剪锁的八大作坊。这是原来的意思。那时行业少，作坊也少。现在行业多多了，作坊种类也多多了。因此现在理解五行八作就要理解为各行各业，各种作坊。那时候不包括我们的瓦匠作坊，现在就应当包括进去了。&rdo;

小伙计说：&ldo;织腿带还算一类主要作坊呀，那也太少了。&rdo;小伙计挠了一下头说：&ldo;唉，我说梁师兄，刚才你还说烧锅是个大行业呢，到了五行八作里，怎么就没有这个大行业了？&rdo;

梁万禄笑着说：&ldo;这里又出了个拔死铆子的。烧锅行业历来都不小，可是比起刚才说的那五个行业就小多了。你在你们家的哥们中是老大，不算小。可是到这里，就只能算个小伙计了，是不是？&rdo;

大家又一阵哄堂大笑。小的小伙计不好意思了，说：&ldo;你们就看我小，欺负我。&rdo;旁边一个人说：&ldo;这不是欺负你，是喜欢你这个小弟弟。好赖好都听不懂&rdo;。小伙计更不好意思了，说&ldo;人家知道。&rdo;梁万禄拍了拍这个小伙计的肩膀说：&ldo;你的记性真好。我一说，你就记住了。说话办事就要这样认真。啥事认真了，就能知道得详细，知道的就多。将来一定有大出息。啥事不认真，一知半解的，那样不好。你记性好，又认真，这是你的优点。&rdo;

瓦匠先生

任德祥乘兴说道：&ldo;你真是我们作坊的秀才瓦匠。从明天起，你梁万禄就兼作我们作坊的帐房先生，把作坊的所有来往帐目管好。以后作坊凡是写写算算的事都由你梁万禄承担起来。你也别叫我任掌柜，叫我大叔就行了。&rdo;

梁万禄说：&ldo;多蒙任掌柜器重。我愿意为任掌柜效力。不过，没人时可以叫您大叔，有人时该咋叫还得咋叫，掌柜的，伙计，这规矩不能破了。活忙的时候，我还是出去做瓦匠活，好好历练历练，向任掌柜好好学学瓦匠手艺。&rdo;

梁万禄一下子成了帐房先生。在任德祥瓦匠作坊中所有人对梁万禄立刻高看一眼。任德祥多次向人说起考梁万禄这档子事，并说：&ldo;我们老呔儿干啥像啥，干啥都像个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