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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吴家男丁都去送锦衣卫们出门，而方氏则跌坐在椅子上，哀叹道：&ldo;这锦衣卫同知穆锦麟。人称&lso;玉面阎罗&rso;，这案子由他办，不讹个咱家万把两银子不算完。&rdo;

☆、心思萌动

&ldo;今天问询这个，明天审问那个，案子拖着不结，孝敬的银子就像是倒进了无底洞！再把涉案的家眷关进去，慢慢吊拷，有的人家倾家荡产也未必熬得过牢狱这关！&rdo;方氏越说越悲观：&ldo;咱们吴家算是栽在了这个坎上了……你哥哥真是最近得了失心疯，在外面结交狐朋狗友，到底捅了篓子。&rdo;

&ldo;娘，这么被动的等他上门讹诈不是办法，他这么拿走多少银子，都是白拿，我看穆同知压根没放在心上。&rdo;暇玉道：&ldo;咱们认不认识能跟穆同知说的上话的人，哪怕是个门子，只要能递上话。套出半句实话都好！&rdo;他到底想要多少银子，给个痛快话。

方氏摇头：&ldo;穆同知的父亲是当今梁安侯的弟弟，母亲是清阳郡主，咱们这种寻常人家哪能认识他们家的人。&rdo;

难怪那副嚣张的派头，敢情和皇上沾亲带故。暇玉听了母亲的话，也犯起愁来。而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二婶许氏突然出声：&ldo;那个……大嫂，我族中有个弟弟常年混迹教坊司，据说和梁安侯府奶妈的儿子是好朋友……这个奶妈听他提过一嘴，伺候过清阳郡主。如果没错，该哺育过穆同知。&rdo;

一席话让绝望的方氏瞬间双目放光：&ldo;宁莲，有这层关系怎么从没听你说过！&rdo;

&ldo;我这个弟弟，不大长进，是个不成器的……&rdo;许氏越说声音越低：&ldo;要不是今天看他有用处，平日我是连提都不愿意提的。&rdo;

方氏很是激动，拉着妯娌坐下，仔细询问她弟弟这个朋友的姓名和手段。

正说着，暇玉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祖父和爹回来了，赶紧从座位上起来，站在母亲身后。吴敬仁见女儿这般乖巧，心里怒气去了一半，但语气仍旧不善：&ldo;暇玉，你既然知道你哥偷方子，你怎么不告诉我？反倒替他瞒着，爹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怎么……&rdo;

方氏在人前，历来尊重丈夫的权威，暂时搁置和许氏的话题，也跟着埋怨暇玉：&ldo;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知会一声！&rdo;

暇玉抿唇锁眉，静静不语。吴再林一边摇头一边说：&ldo;罢了，罢了。澄玉在家做事，哪个敢说个不字，是老夫把他惯坏了，怨不得别人。要埋怨的话，轮不到暇玉。&rdo;

方氏见公公不准备责怪暇玉，马上转换话题：&ldo;爹，刚才老二媳妇跟我说，她族弟有个朋友是穆同知奶妈的儿子，能说上话。&rdo;吴再林听了，捋须思忖半晌，才看向许氏：&ldo;事到如今，不管是谁，能帮的忙，便都去求求看罢。这么等下去，总不是办法。&rdo;

&ldo;是，那我这就派人去找我叫我家兄弟来。&rdo;许氏看了眼丈夫，便出了门。

留在屋内的人，商量了半天，仍旧在原地打转，没有其他进展。这时二房院里的丫鬟来说：&ldo;小姐又晕倒了。&rdo;于是敬义朝吴再林道了声：&ldo;那儿子先走了。&rdo;便出了门。

晕倒的是暇玉的堂姐吴美玉，常年卧病在床，一年到头的猛喝药。吴家的女儿身体都不怎么好，她自己也是，外面风吹糙动，风寒来袭，她必然中招，最近天气好了，才有点精气神。她出嫁的几位姑姑，身子也不济，难产辞世一位，病故去世一位，剩下两个据说也是常年喝药的主儿。

听说美玉病了，方氏不由得担心起女儿来：&ldo;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罢。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rdo;

暇玉看向父亲：&ldo;爹……&rdo;

&ldo;浮香，扶小姐回去休息。&rdo;吴敬仁道。浮香便赶紧入门，搀着暇玉出了客厅，往后院的闺房走。暇玉进了屋，让浮香把窗户打开通风，自己搬了个绣墩坐在床边纳凉吹风。过了好一会，才觉得胸闷缓解，呼吸重新顺畅起来。

哥哥澄玉是嫡长嫡孙，被祖父当眼珠般的疼爱，如果偷药方的是别人，恐怕祖父真会让那人死在狱中不闻不问了。其实暇玉也想不通，哥哥自小看着父亲问诊配药，一门心思都投在了医术上。为了年底的太医院大考，一直潜心备考，可最近几个月转了性，和齐霄那个洗□御史勾在一起了。可见损友毁一生。

浮香让小厨房做了点心给暇玉端来，暇玉没胃口，只在一块桂花糕上留下了串轻轻的咬痕便放下了。说不定哥哥这会正在诏狱里挨鞭子，她哪有心思吃东西。浮香好劝歹劝，无奈暇玉就是没胃口，只得把糕点端了下去。

在祖父和父亲面前，她身为晚辈女流根本没说话的份儿，只能等着和母亲交流。令她惊讶的是，晚些时候，父亲竟然主动叫她去书房说话。

&ldo;爹，您叫我吗？&rdo;暇玉进屋后把门关好，规规矩矩的站在父亲面前。

吴敬仁抿紧薄唇，道：&ldo;你知道今天，你说你看到澄玉偷药方的时候，爹有多害怕吗？！如果姓穆的，今天把你也抓进诏狱，该如何是好啊。你身体那么弱，挨不了几日就……&rdo;

&ldo;爹，其实我并没有看到哥哥偷药方。&rdo;

吴敬仁一怔：&ldo;那你怎么对穆锦麟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