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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小方哥道：&ldo;那上家里吃个早饭嘛!&rdo;

于戎陪个笑，摸摸肚子，还是想走：&ldo;不了不了，真要走了。&rdo;

他越走越快，回到了林望月跟前，林望月在抽烟，一看他，问道：&ldo;拍到死人了?&rdo;

于戎说：&ldo;走了，我们回广南。&rdo;

小方哥跟着他过来，原本静静的，忽而压低了声音，看着于戎，说：&ldo;那……见着了?&rdo;

于戎想了想：&ldo;算是吧……&rdo;

&ldo;不啊，这事儿不能算啊，不能凑合，见着就是见着，没见着就是没见着，要不我现在再带您去找白婆婆。&rdo;

于戎想走的心思越发重了，他提起三脚架，摇头摆手，步子又急又快，直奔着码头去。小方哥拦了拦：&ldo;出去不从这儿出去，从另一个岩洞出，景区路线都是这么安排的。&rdo;

&ldo;那这个岩洞也能出去的吧?&rdo;

&ldo;能啊，可您这花了一百块，就看一个岩洞多不值当啊!我给你找马车去，得先坐马车，还得换几次马车呢，一下能多看两个岩洞!&rdo;

林望月说：&ldo;我们导演最不喜欢大派送，他啊，来拍招死人的魂，结果老天多送了两个死人给他，他就不知所措了，要跑了。&rdo;

于戎高声道：&ldo;那这儿能出去就从这里出去就行了，我们赶时间!&rdo;

小方哥也不劝了，站停了，搓着双手，不笑，不说话。于戎掏钱，数了六百塞给他。小方哥接过钱，笑容逐渐回来，道：&ldo;那行，你们等着啊!&rdo;

一歇，他带着个头顶斗笠的村民来了，还带了两碗豆粉，让于戎他们路上垫垫饥。

&rdo;实在麻烦您了!谢谢了，太谢谢了，电影做好了一定告诉您!&ldo;于戎接过豆粉，不失礼貌地笑着，和小方哥握手，接着头也不回地上了船。林望月跟着上船，站在船头，和小方哥挥手，道别。

船离岸了。于戎抱着背包坐着。一歇，他说：&ldo;我有点不舒服，所以想先走。&rdo;

林望月不响，过来拿了碗豆粉，找到勺子，趁热，拿勺子呼噜呼噜地把豆粉往嘴里送，于戎看到，挖起一勺这面糊似的吃食，吹了好久才放进嘴里，这一勺下去，他胃口大开，跟着呼噜呼噜吃得热火朝天。

他们原路返回了坝美的售票处，找了辆面包车，凑够了八个人，出发去往广南方向，到了广南县城，恰好赶上去昆明的汽车，时间凑得严丝合缝，一点都没浪费的，到了昆明车站，再到火车北站，他们得等一等了。歇在候车室时，于戎去买了份晚报，新闻已经出来了：世外桃源坝美发现自杀者，竟是冷血弑母逃犯，看天眼又立一功!

于戎拿着报纸走去附近的充电插座旁，林望月在那儿抱着一只全家桶看着一堆充电器。于戎从全家桶里抓了个鸡翅出来，咬了两口，问道：&ldo;你手机壁纸是你妈妈?&rdo;

&ldo;我妈怎么可能这么老。&rdo;林望月的肩膀一歪，顶住墙壁，&ldo;是我奶奶。&rdo;

&ldo;哦。&rdo;

&ldo;死了。&rdo;

&ldo;哦……&rdo;于戎刮了刮鼻梁，继续啃鸡翅，继续看在人间仙境自杀的逃犯的故事。

这名畏罪潜逃的犯罪分子背着一背包的石头沉入了河底，尸体经过两名潜水员两个小时零十五分钟的努力被打捞上岸。

诡异的是，他那一背包的石头和他的体重一样重。

怪异的是，他可能是徒步走去的坝美。

于戎扔了鸡骨头，拿起手机摁了摁，电够开机了，等到信号格涨满，他搜索上海的酒店。

&ldo;先订四天吧?&rdo;他算着，&ldo;今天晚上到的话，一天就已经算没了，然后，一天休息休息，我顺便联系阿篷，一天整理下素材，看阿篷那里怎么安排，再一天，我回一趟苏州，拿一下行李箱，你也看看有没有什么要采买准备的，泰国最近大概二十来度吧，然后……还是五天?&rdo;

林望月淡淡地应声，不回话。于戎抬眼看他，林望月正仰头望天花板，他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看到的是一颗半圆，冰冷的黑珠子--火车站一角的监控摄像头。

它像一个人半睁着或是半闭着的眼睛。它默默注视，不声也不响。

于戎擦了擦手，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稳住双手，对着那个摄像头，远远地拍它。

忘魂

第三章（上）（一）

于戎订了外滩的半岛，双床房，办好入住，进了房间，已经是深更半夜，房间沿江，东方明珠离得太近，霓虹太刺眼，林望月拉上了窗帘，先去洗漱了。于戎下午在火车上睡了个午觉，眼下却又困了，哈欠连连，坐在床头捧着手机垂着眼睛一会儿搜索&ldo;上海宵夜好去处&rdo;，一会儿搜&ldo;上海外滩夜景酒吧推荐&rdo;，一会儿张张望望，浴室里的水声没停下来过，林望月好久都不出来。于戎靠着两个枕头，睡着了。

这一活踏踏实实，直到第二天下午，于戎才醒。林望月不在房间里了，床铺凌乱，床单是冷的。他的背包还在，就放在枕头上，拉链敞开着。于戎直起身往里瞅了瞅，里头只有两件白背心。于戎摔回了床上，微信林望月：你在哪儿呢?

等了歇，没等来回信，他打字：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信息发送出去，于戎扔下手机，起来刷牙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