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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蛰伏的观点尼古拉赞同，下一个目标是洪光宗，新统帅需要掌握到手，雨蝶用得上。他说：&ldo;对，你的建议值得考虑。&rdo;

洪光宗从省城回来，抓紧改组军队，他首先说服孙兴文做副司令：&ldo;巡防军里你够，兴文你别推辞啦。偌大巡防军，只我一个人唱呀儿哟（独角戏）怎么成啊！&rdo;

不料，孙兴文一口回绝说：&ldo;副司令我不能当。&rdo;

&ldo;怎么，不愿意同我一起做事？&rdo;

&ldo;不存在不愿意，&rdo;孙兴文说，&ldo;我答应了徐将军，话复前言，一定协助你管好军队。&rdo;

&ldo;因为大小姐的事，对我……&rdo;洪光宗道。

&ldo;如果你这样认为，我只好离开巡防军。&rdo;

&ldo;不，不，我只是这么说说，你不愿做副司令，当军师也得有个职位，要不然咋管那几个团长。&rdo;洪光宗急忙道，孙兴文是难得的人才，将军没看走眼，他更看好他。

&ldo;我做参谋吧。&rdo;

&ldo;参谋，参谋不挂长，放屁也不响。你当参谋长吧！&rdo;洪光宗说，孙兴文不肯当副司令，就不设副司令，参谋长行使副司令的权力，这是他的想法。

孙兴文没再推辞。

&ldo;兴文，你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陶老板找耿督军，你想都想不到他去干什么。&rdo;洪光宗对将军生前仇家陶老板专程到省城，举荐自己做新统帅觉着不可思议。不等孙兴文寻思出来，他说道：&ldo;推举我当巡防军统帅。&rdo;

&ldo;哦？&rdo;孙兴文没想到，事情有几分新鲜了。

&ldo;啥意思呢？&rdo;洪光宗百思不得其解。

孙兴文沉吟，一时还想不出其中的玄机，这其中必有什么玄机。陶老板老谋深算，不会是心血来潮吧？

&ldo;耿督军要我们加小鼻子（日本人）小心，我没弄懂。兴文，你清楚这里边是咋个回事吧？&rdo;洪光宗想到第二个疑问。

&ldo;将军对我说过，陶家跟日本人关系特殊，加他们家小心也是加日本人的小心。&rdo;孙兴文回忆道，陶老板此举沾不沾日本人的边儿呢？

&ldo;依我看，不用太在意日本人，在东北有俄国人他们扬棒（神气）不起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嘛。&rdo;洪光宗满不在乎道。

&ldo;国际风云千变万化，今天你强，明天他弱。眼下日本人翅膀不硬，说不准哪一天羽翼丰满……&rdo;孙兴文远虑道，&ldo;我的意思是可以同陶家和解，只是不可深处。&rdo;

&ldo;放心兴文，我知道甜酸儿的。督军再三叮嘱，尤其到了放排的季节，要加强白狼山的看守，一根木头也不能给外国人弄去。将军生前把守白狼山部队的营房、哨卡已建好，你看把哪个团拉上去合适，尽快拉上去。&rdo;

孙兴文略作思考，说：&ldo;三团，山地他们熟。&rdo;

&ldo;那就三团，尽快进山。九团驻守牤牛河，九团和俄国人斗出经验来。只是，谁当九团的团长呢？&rdo;

&ldo;现成的，黄笑天原是副团长，提升他为团长。&rdo;

&ldo;你对黄笑天不了解，他单独带不了兵，也打不了仗。&rdo;洪光宗说，&ldo;他和我说愿意干侍卫，让他做我的警卫长吧，九团长你选一个合适的人去当。&rdo;

&ldo;我考虑一下。&rdo;

&ldo;明天派人把耿督军的信给陶知事送过去。&rdo;洪光宗说。

【19】

《出卖》第十三章（13）

电灯离亮子里还十分遥远，陶府是镇上凤毛麟角家庭照明使用蜡烛的，绝大数人家使用油灯，从遍地是灯草铺看，油灯可称为一个时代。

朦胧迷离的光线下，陶老板和陶知事面对面坐着喝酒，不是一种浪漫，是日常生活一个场景。

&ldo;敬泽你去东洋书没白读，听你的去举荐，看得出来耿督军很满意。&rdo;陶老板佩服儿子睿智，小小的举动改变督军的看法，督军兼着省长，这对儿子前途有好处。

&ldo;正中下怀嘛。&rdo;陶知事夹一粒花生放入口中，咀嚼得特别香。

&ldo;督军大加赞赏我的胸怀，这一步我们算走对了。耿督军肯定对洪光宗说的，这样我们和他好处了。敬泽，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妙棋呀？&rdo;陶老板兴奋地说，过去挂在嘴边的话，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吃的盐比你吃的高粱米饭多，现在看来说不得了，儿子心眼子明显超过了自己。

&ldo;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桥口勇马会长的主意。&rdo;

&ldo;怎么样，爹给你找的这个高参行吧，没给你窟窿桥（吃亏上当的道儿）走吧？&rdo;陶老板更是得意道，&ldo;要不怎么说日本人小鬼子呢？鬼，是鬼！&rdo;

鬼，在东北方言中表示根本不存在的虚设，常和骂人话&ldo;屁&rdo;、&ldo;蛋&rdo;等组成词汇，还有鬼子溜（心怀鬼胎），鬼吹灯（鬼把戏），鬼道儿（坏心眼），鬼魔三道（鬼鬼祟祟），鬼魔道眼儿（神秘而诡诈），陶老板说的鬼主要指尖（聪明）。

&ldo;爹，你对外人千万别说日本人给我当师爷什么的，万万别露我们和日本人的关系。&rdo;陶知事说，处在他的位置，自然想得复杂而全面。

&ldo;结交日本人怎么啦？&rdo;陶老板不服气道。

&ldo;爹你想啊，我是县知事，不能公开表露出和外国人亲近，容易引起人们反感。咱和日本人好，偷偷摸摸地好，让外人看不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