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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胡不愁奇道：&ldo;小子斗胆清教，不知他如何能胜过侯爷？&rdo;

紫衣候道：&ldo;只因我虽将天下所有剑法全部记住，我那师兄也能记得丝毫不漏，但他却能在记住后又全部忘记，我却万万不能，纵然想尽千方百计，却也难忘掉其中任何一种。&rdo;

众人惧都听得面面相觑，茫然不解，就连胡不愁也听得呆了一呆，但瞬即面露微笑，似是深有会意。

他深知要想中牢记住一事，倒也并不十分困难，但若想将心中中记之事永远忘去，那实是难如登天。

只固有些事你本不愿去想，也不该击想，但这些事却偏偏要在你心中萦扰。有些事你中想早些忘记，但这些事却偏偏要在你心中留连，甚至连梦魂中都难以忘却‐‐人们若能随时忘去那些悲痛之事，人间当真不知要增加几许欢乐。

这种高深而微妙的哲理，年轻的少女们自然还不能体会，只是暗暗奇怪：&ldo;他既已将剑法全部忘却，怎么还能以剑法取胜？&rdo;

紫衣候道：&ldo;我那师兄将剑法全部忘记之质，方自大彻大悟，悟了&lso;剑意&rso;他竟将心神全部融入了剑中，以意驭剑，随心所欲。虽无一固定的招式，但信手挥来，却无一不是妙到毫巅之妙着。也正因他剑法绝不拘围于一定之形式，是以人根本不知该如何抵挡，我虽能使遍天下剑法，但我之所得，不过是剑法之形骸，他之所得，却是剑法之灵魂。我的剑法虽号称天下无双，比起他来实是粪土不如！&rdo;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只听得人人全都目定口呆，心醉神迷，张大了嘴，却喘不过气来。

过了良久，胡不愁方自长长叹了口气，他听了这一番前所未闻之剑道妙谤，心中但觉思潮澎湃不已，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才在寻思间，方宝儿竞已先自叹道：&ldo;故老相传、古剑仙&lso;身剑合一&rso;之说，想来也不过如此了。&rdo;小脸上满是兴奋之情，竞似比胡不愁领悟得更多。

紫衣侯目中满是赞许之意，道：&ldo;不想你小小年纪，竞知道得不少，以意取剑，确已可达&lso;身剑合一&rso;之妙，但飞剑凌空，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却是人们牵强附会的无稽之谈。&rdo;方宝儿道：&ldo;既是如此，何不清他与那白衣人一战？&rdo;

紫衣候叹道：&ldo;我那师兄清静无为，从不与人互争胜负，十余年前我便想尽各种方法，定要逼他与我一战，他被我逼得无奈，才要好好胜我一场，好教我莫再纠缠。但他仍怕伤了我，是以剑上并未贯注真力。但……唉，但我那时性子偏激好胜，竟在败了一招后想以真力挽回些颜面，我那师兄……他……他便在骤出不意之下，被我所伤，但他怕我伤心，仍是强自支持，不露形色，含笑别我而去……&rdo;

这件事显然是他心中之隐痛，断断续续说到这里，已是面色惨淡，目蕴泪光，连言语都难以继续。

胡不愁知他临去之前，若是将心中愧疚完全说出，心头反倒安宁，于是恭声问道：&ldo;不知后来怎样？&rdo;

紫衣侯黯然道：&ldo;后来……在归途中，我那师兄竞遇着了生平唯一仇家，那时他身受内伤，全身真力已十去七八，自不是别人敌手，勉力一战之下，虽以无双之剑法格对方惊退，但却又中了别人暗算，奔出数里外，便自毒发，我那师兄实是绝世奇才，在那般情况下，还是设法将毒解去，但……但池性命虽仍保全，一身武功竟从此散去，虽通绝世剑法，却从此无力使出。&rdo;

这故事可说是平凡简单已极，江湖中也许发生过千百次，既不曲折，亦非离奇，但此时此刻，窗外海风呼啸，夜色一寒如冰，窗内灯火飘摇，满布惨雾愁云，这简单平凡的故事，自紫衣侯此等惊天动地的人物口中说出，竟突然变得充满了神秘而动人的魅力。

众人听得心头更是沉重，很不得立时效声一哭，小公主突然道：&ldo;爹说的可就是教我插花的那位伯伯么？&rdo;

紫衣侯点了点头，道：&ldo;不错，他虽因我而如此，但却绝不怀恨于我，见你倒也聪明，反而想要将那无双剑术传授于你，他明虽教你插花，其实却将剑道蕴藏于花道之中，要知书道、茶道、棋道，俱是我们老祖宗智慧之精华，自汉以来，代出才人，近日闻得东濒岛上虽也有人精研此道，那想来也不过只是些皮毛而已，万难与我华裔子孙相比。&rdo;

他语声微额，喘息半晌，又自接道：&ldo;我那师兄武功散去后，唯有隐居避世，静中参悟，竞发现花道、棋道中之至理，实与剑道相差无几，是以望你亦能参悟，哪知……唉！你虽聪明，却太要争强，胸襟也不够开阔，终非此道中人，你那大伯伯这才失望而去。&rdo;

小公主闭着嘴生了半天闷气，终于忍不住道：&ldo;连我都学不会的事，我莫不信世上还有别人学得会？&rdo;

紫衣侯含笑不语，目光却已瞧着方宝儿。

小公主睁大了眼睛，道：&ldo;爹爹，你是说他？&rdo;

紫衣侯道：&ldo;嗯！&rdo;

小公主道：&ldo;我学不会的东西，他学得会？&rdo;

紫衣候道：&ldo;你莫非以为自己比人家聪明不成？&rdo;

小公主道：&ldo;那当然，我当然比他聪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