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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有一次，尼克搜罗了一箱杂物，抱着它们走向地下室，走在楼道里的时候，米莎突然从背后叫住他，两眼含着紧张与恐惧。

他放下衣服，转身蹲下询问女儿出了什么事，米莎回答得模棱两可，对话过程中一直盯着尼克背后不远处的地方。

尼克回头去看，后面什么也没有，就是自家走廊和地下室入口而已。

再看米莎，米莎的面色已经放松了下来，开心地摆摆小手离开了。

虽然行为古怪，但米莎从未声称过见到鬼魂或怪物，如果问她看到了什么，她会说没什么，或者说&ldo;只是正常的东西&rdo;;如果问她为什么你有时会看到，有时又看不到，她会说&ldo;因为有的时候很清楚&rdo;。

尼克把一些话压低声音说，生怕塞西听见。他认为是安吉拉对米莎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安吉拉生前非常宠爱这个外孙女，但在尼克看来，她又是个古怪且迷信的老人，她总把一些恐怖的东西灌输给小孩子。一开始，他和塞西都没有重视这件事，直到他们发现米莎的言行和安吉拉很像……更准确地说，是和发疯之后的安吉拉很像。

书房的门开着，尼克看了一眼客厅，米莎仍然在地上玩拼图，她的安迪小表舅已经不耐烦地跑去院子里了。

尼克转回头，面带一丝愧疚。

&ldo;就在昨天，她又吓到我了，&rdo;他说，&ldo;我知道，一个男人被自己六岁的女儿&lso;吓到&rso;，简直不可理解……但……&rdo;

&ldo;我明白你的意思。&rdo;莱尔德捧着个小记事本，假装做笔记。他的裤兜里还揣着一支录音笔，是列维进屋之前塞进去的。

他问：&ldo;说说看，昨天发生什么了?&rdo;

&ldo;其实……昨天上午，我妻子的母亲去世了。&rdo;尼克说。虽然他说的东西莱尔德都知道了。

为了不被人误解为冷酷，尼克接着解释了为什么不取消派对，莱尔德说他们夫妇的决定很对，这样对儿童的心理健康更好。

其实莱尔德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反正就顺着他说呗。

&ldo;塞西回来之后，我们俩悄悄商量了一些事，没叫米莎听见，&rdo;尼克继续说，&ldo;等我们从卧室出来，看到米莎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上在播经济新闻。她根本没在看电视，而是在对着电视发呆……然后她问塞西是否去探望过安吉拉，塞西说去过了，她又问&lso;那她还好吗?她没出什么事吧?&rso;&rdo;

莱尔德问：&ldo;怎么，难道她察觉到了你们瞒着她……&rdo;

&ldo;不，那倒没有，&rdo;尼克说，&ldo;我们对她说一切都好，她也相信了……但是接下来，她让我们坐在她对面，而她站在我们面前，无比严肃地对我们说了一些话……&rdo;

尼克复述了当时的情景：

米莎拉着父母的手，让他们在沙发上坐好，自己站到电视前，面对着父母。

&ldo;我知道我会吓到你们，但我必须把这些和你们说一说，&rdo;小姑娘微皱着眉说，&ldo;我也知道你们不怎么相信我，还想带我看病。妈妈，别安慰我，先听我说完，求你了。&rdo;

接下来她的一席话，让尼克和塞西汗毛倒竖。

她说：&ldo;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问我那些事了?就是……那些你们讨厌的事。你们不要总让我讲它们，这样不好。如果我讲得太多，也许有一天你们也会看见的。&rdo;

尼克问她，看见什么?看见它不好吗?也许看见它之后，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帮助你了。

米莎像大人一样深深地叹了口气：&ldo;如果你们能看见她，她就也能看见你们。&rdo;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表情十分严肃，是那种仿佛下定决心与人告别一般的严肃。

她保持着这样的表情继续说：&ldo;她应该不会想要杀你们，因为她从来没有想杀我。她想让我去她那边，我并不想去，我不想离开你们。但我可能会迷路，还可能被强行带走……你们得提前知道这些，我不想让你们觉得很突然，我不想让你们难过。&rdo;

孩子终究是孩子。她的父母岂止是难过，他们简直都要被吓死了。

听完这些，莱尔德问：&ldo;她经常提到的那个&lso;不存在的人&rso;，听起来是个女人?&rdo;

&ldo;是的，米莎认为那是个女人。&rdo;

&ldo;米莎听她说过什么吗?&rdo;

&ldo;七零八落的一些话，很多只是声音，还管她叫&lso;我的孩子&rso;，偶尔还唱歌。唉……毕竟这些是出自小孩子的头脑，米莎听到的东西可能很恐怖，但不一定有逻辑。&rdo;

看来尼克一直认为是米莎的精神出了问题。莱尔德问：&ldo;那……她知道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吗?我是说……很多小孩想象中的朋友都会有名字的。&rdo;

&ldo;伊莲娜。&rdo;尼克立刻回答。他对那名字印象很深。

&ldo;你们一家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吗?或者类似发音的?&rdo;

&ldo;没有。我们特意调查过。我们不认识叫这名字的人，米莎去的学前教育课上没有，小学里当然也没有。更何况，米莎从很小的时候就提过这名字，那时她连话都还没学会几句呢……我们也怀疑过她是不是受了什么电视节目的影响，但那时她那么小，还没怎么接触过电视节目……这些年有过什么叫伊莲娜的女星或者动画公主吗?还得是频繁地在电视上出现的?反正我想不起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