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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1页）

第二天，眼睛都尚未掀开，早餐的香气和老欧滔滔不绝，带着七分刻意的赞叹声却先钻入了耳鼻。

戚鹏敢用自己亲老弟戚天的人品保证，老欧用了比平时大五倍的音量去讨那只蠢兔子开心。

醒了以后就很难再睡着了，戚鹏抄起散落在地的睡衣，懒懒散散的踱入浴室。

楼下，年过花甲的戚老爷滋滋有味的品尝着湛清早起熬的干贝粥，酥软成浆的米热腾腾的滑过喉咙，干贝的鲜甜配上仅靠关火后粥的热度焖软的青葱，再加上姜丝带来的清辣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鲜而不咸，厚而不腻。

“小清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戚老啧啧称赞道。

戚鹏刚下楼就看到自家老头子心满意足的表情，真想把他舒服到都翘起来的胡子在光秃秃的脑门上打个蝴蝶结。

不就一锅粥嘛，比蠢兔子会熬的大厨他戚鹏一声令下，马上到戚宅门口立正稍息，听候发落。至于这样嘛，丢人!

戚鹏重重地拉开餐椅，椅子不满地发出难听的吱嘎响声。

“小鹏，起了？正好小清今天下厨给我老头子尝尝鲜，怎么样来一碗!你小子有口福了!”

“不用了，”戚鹏不屑地哼了声，“我今天还要去公司处理些事，没空理来尝湛大小姐的手艺，抱歉。”

“什么话，今天是周末，公司能有多少事啊，”戚老立马不买账道，“坐下，有事也吃了早饭再去，人家小清辛辛苦苦熬的，你少给我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我不吃，我真有事，我和戚天约好今天讨论瓷器拍卖事宜的，老头子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戚老正欲发作，湛清出来打圆场，“爷爷，戚鹏那么壮，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别让他耽误了正事。”说完又扭头吩咐老欧，“老欧，您去把少爷的西装取来，麻烦了。”

湛清本以为今天他坐上饭桌就会尝尝自己的手艺，心里满怀期待，现在想来真是太傻了，他那么讨厌自己又怎么会吃自己煮的东西呢？还是别给他添麻烦的好。

然而湛清的善解人意在戚鹏的眼中无非又是她卖弄乖巧的把戏，昨天竟然还让自己像呆子一样在卫生间门口傻等，说什么他也不信她会是单纯无害的主。

“少爷，您的西装。”老欧神不知鬼不觉地冒了出来，突然出声，把戚鹏吓了一跳。

戚鹏强装淡定，恩了一声，转身背向老欧，等待老欧服侍穿上。

可是戚鹏只觉得肩上一沉，考究的手工西装被粗鲁地挂在他的肩上。

“少爷公事繁忙，戚天少爷还等着您呢，您还是快点出发吧。”老欧毕恭毕敬的模样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一个听话的好管家。

“你，你，你，你们都……很好！”戚鹏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湛清耍了，还是联手家里最最狡猾的老管家，这蠢兔子除了会在老头子面前表现得贤惠得体，出他的洋相之外，她还会干什么？

戚鹏发现自己现在除了破门而出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在这三人面前下台，于是他甩了甩被老欧刻意弄皱的西装，随意套在了身上，然后……破门而出。

戚老爷子略显尴尬地对湛清说：“小清不好意思啊，戚鹏这孩子从小就不比他弟弟戚天来的成熟稳重，明明就是哥哥，性子就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他有欺负你的地方你要多多担待，别和他计较，急了你就和我讲，我教训他。”

湛清微微一笑，乖巧地点头表示自己不计较，知道了。

戚老爷子对这孙媳妇是打心底里的满意，起身准备上楼换衣出门锻炼。

湛清见戚老爷子要离开，上前弯腰想要扶一把。

“不用不用，小清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老头子我身体好着呢，不需要人扶，倒是小清你要好好锻炼锻炼，别让自己身子看着那么单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老戚家亏待孙媳妇呢，再来你和戚鹏要加加油哦，两年了，也该给我老头子添个小重孙女了，我虽然认了小傲做干重孙子，但他毕竟是你弟弟，你们总得再给我个嫩娃娃享享儿孙绕膝的鸿福吧！”

湛清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戚老的这番话，她也很想和戚鹏生个可爱的女人，恩恩爱爱度过一生，可是戚鹏讨厌她，很讨厌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近，他们之间没有爱情，这样的挂名夫妻的孩子，只会像她和小傲一样可怜。

戚老看湛清神色僵硬，沉默不语，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他知道问题不在小清这儿，是他那个毛躁孙子还在因为他当年的决定心里不舒服，是他逼得紧了。可是他也知道，戚鹏和湛清只见也不是全无可能，他这个旁观者心里可都是和明镜似得。

戚老拍拍湛清的肩膀，便上楼了。

湛清望着戚老上楼的背影，已不复两年前那样挺拔硬朗，身形微微佝偻，让湛清心底一片酸涩。

老人就像孩子一样，孩子成长地有多快，老人年华逝去地就有多快；孩子势如破竹般的茁壮，老人夕阳下山般的陨落。

作为子孙，湛清觉得自己连最基本的都无法做到。

爷爷，对不起！湛清在心底一句句地在心底默念，而这一声声的道歉中的苦涩和无奈又有谁来体会呢？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使错得彻底，追悔莫及，也没有办法时光倒流回到那个选择的时刻。

或许现在还可以弥补，自己和小傲在戚家添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不能再绑住戚鹏拖累爷爷，让戚鹏去找一个配的上他的女人，然后爷爷才可以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

已经两年了，真的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