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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海市蜃楼，乘风破浪，黑色的影子排山倒海，迎面扑向小渔船。凶恶的蛙鸣般的低吼声，轰然响起。

第四章蝶恋花

几天以后，在阳光明媚的可爱早晨，光标如约带领要好同学吉祥，前往写字楼应聘。俩人在服务台说明来意，立即就被笑吟吟的&ldo;

白裙子&rdo;小姐，客客气气让进总经理办公室，接受公司当家人的面试。

对于求职过程中屡次碰壁，晕头转向，挨整挨得灰头土脸，并且频频遭遇&ldo;白眼珠子&rdo;款待的两位&ldo;应届生&rdo;来说，真是难得的优待

。这得完全归功光标的&ldo;老爸&rdo;预先&ldo;通路子&rdo;，他亲自出马联系，为他们打开就业之门。这次的应聘呀，仅仅要求他们肯微笑、会

点头，即可。话又说回来，熟人托付是先决条件，微笑点头则是本能反应，天晓得他们究竟是不是&ldo;人才&rdo;，人世间的一切都仿佛按

部就班，盛行的&ldo;潜规则&rdo;看似顺理成章，核心内容依旧是疯狂追逐利益本身。如今，美差送上门来，他们自然满心期待，决心一劳

永逸，彻底解决&ldo;高学历就业难&rdo;这个啼笑皆非的麻烦。毕竟，求职的历程，艰难曲折，他们心怀梦想苦苦追逐，不得不&ldo;海投&rdo;简

历，简历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急得人投海的念头都有哇。徘徊彷徨时候，忽而峰回路转，他们交上好运气，然而他们却不曾料到

，真正的&ldo;大麻烦&rdo;由此开始。

稍后，这家公司的男主人陈总经理，十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他兴味盎然，同他们侃侃而谈。他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容光焕发，给

人精明能干的第一印象。黑色呢子的西服，料子很是细腻，领口露出雪白的丝绸衬衫，搭配了金褐色的领带。领带是古典风格的云锦

，花纹精美又雅致。一望便知，西服和衬衫的做工很考究，款式新颖，气派高贵。吉祥暗暗打量他，心中穷犯嘀咕。他心想，瞧见没

有，吉祥？光标同学的&ldo;路子&rdo;还挺&ldo;野&rdo;，他&ldo;老爸&rdo;介绍的这位&ldo;总&rdo;先生，根本就不是凡人耶。

空调设备有故障，断断续续，屡屡发出&ldo;嗡嗡嗡&rdo;的低吼声。沉闷的回音，在宽敞的办公室连绵缭绕，好似无影无形的长舌头，忽高

忽低地起伏荡漾，声色不动地欺凌人，搅得人越来越心烦。空调的出风口，咧开扁平的白色嘴巴，好似故意冲人冷笑。两根细长的翠

绿色彩带，被冷气高高吹起，&ldo;呼啦啦&rdo;狂乱飘扬，上下飞舞，活像眷恋花朵的蝴蝶，它们孜孜不倦地搜寻。两个孜孜不倦的求职者

，在人造冷气的包围当中，静候佳音。

&ldo;陈总&rdo;多么肥胖呀，简直臃肿得吓人。他把双手撑住桌面，身子微微前倾，在一张堪称&ldo;巨型&rdo;的老板桌子后头深埋。他说话的时

候神采飞扬，费劲地转动粗短的脖子，晃动大号的脑袋瓜。目光如炬，他凝望着他们，似乎并不掩饰他对年轻人的喜爱。如此情形固

然让人感动，可在吉祥看来，&ldo;陈总&rdo;倒像是一位俯瞰的老猎手，全神贯注，伺机而动。相隔两米左右的距离，吉祥仍能清晰听见，

他那时断时续的低沉的喘息声，&ldo;呼哧呼哧&rdo;迎面扑来。蓦地，他和他目光交汇，感觉仿佛邂逅了神话传说中的霸王龙。

&ldo;霸王龙&rdo;始终笑眯眯，他很慈祥。他的语调柔和，语言节奏控制得当，尽管权贵的派头十足，他依然是个颇有亲和力的人。伴随空

调&ldo;嗡嗡嗡&rdo;的低吼，吉祥听见他在说：&ldo;我们呢，是搞直销的，作为一家颇具潜质的新兴私营公司，我们尚在孵化筹备当中。请注

意，皈依我的事业，前途光明。&rdo;在他的身后，烟绿色装饰木板的墙面，镶嵌一只黑色的蝴蝶。星星点点墨绿色的金属花瓣，组合成

了&ldo;蝶恋花网络直销公司&rdo;的字样，众星捧月一般环绕黑蝴蝶。

银色金属骨架的高脚灯，分别放置在他两旁，仿佛一对忠实守卫的保安。墨绿色的玻璃灯罩，呈现团圆的珍珠造型，透出绿荧荧的朦

胧灯光，映照男主人光润的面孔。又肥又大的脑瓜上，一片形状好似&ldo;荷包蛋&rdo;的秃顶，透过稀疏的毛发隐约裸露。大概正是为了掩

盖这一美中不足吧，头发刻意留长，由宽大饱满的前额向脑后梳理，打理得油光水滑。异乎寻常乌亮的头发，衬托得白脸蛋子愈加细

皮嫩肉。&ldo;我们的&lso;蝶恋花&rso;啊，一如月之恒、日之升，未来发展前景美好。&rdo;他可是越说越起劲，眉飞色舞，激情地频频挥动手臂

，竭尽全力感染他的年青听众。弱者的羡慕与敬仰，令他窃喜得动容，心底暖洋洋的，自然地春风满面，&ldo;陈总&rdo;不由得笑靥如花。

两个&ldo;傻孩子&rdo;，一对&ldo;恋花蝶&rdo;，扑腾着翅膀小心觅食，他们本身也是食物链上的一环。他们是猎手，他们同时也是猎物，他们俩

携手并肩，迎战&ldo;老总&rdo;，他们的命运却牢牢捏在人家&ldo;巨无霸&rdo;的手中。吉凶难测，狼狈不堪，双方彼此的胜负全凭运气。好在初

出茅庐的新手，通常走运，如有神助，自古如此。强弱对峙的当口，不经意间强弱已然互换位置，难以预料的是结局，究竟谁是蝴蝶

谁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