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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这个……这个情况我不太清楚。&rdo;

&ldo;你没说实话。&rdo;曹天浩靠着椅背眯缝着眼睛审视高振麟，&ldo;和你联系的人没提起过秦栋？&rdo;

&ldo;没有。就是我知道我也不能说。因为我和秦大伟不和，如果我说秦栋是共产党，你们会认为我是在报复秦大伟。&rdo;

曹天浩沉默不语。他不说话的时候，高振麟感觉时间都凝固了。良久，曹天浩问，&ldo;这个名单按照延安给你的指示和安排，该送往哪里？&rdo;

&ldo;按照事先指示安排，第一个方案是有人到鼓楼饭店来取，但今天这个人没有出现，第二个方案就是我要用站里的电台发出去。&rdo;

&ldo;他们没有想到你要是不进入站里，你是没有机会到电台室的吗？&rdo;

&ldo;应该没有想到情况会是现在这样。&rdo;高振麟顿了一下，&ldo;他们认为这样安排我应该会很顺利进入站里。&rdo;

曹天浩脸上的笑容不见了，&ldo;你知道吗，这个名单已经被延安掌握，新近打入延安的同志大部分已经被抓捕，没有被抓的也都跑出了延安。&rdo;

高振麟心头一阵惊喜，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张大嘴巴，装作不敢相信曹天浩的话。

&ldo;看来站里确实有内鬼。&rdo;曹天浩脸上又浮现出笑容，&ldo;上次给你的纸条，把我的行踪了解得如此清楚的没几个人。内鬼不除，这个站就不安全啊。这也是我多年的心病啊！&rdo;

高振麟想问他在怀疑谁，话到嘴边又咽下，等着曹天浩往下说。

&ldo;你和秦栋最近为什么走得这么近啊！&rdo;

&ldo;这是大伟安排的。&rdo;

&ldo;喔……&rdo;曹天浩那个&ldo;喔&rdo;拖得很长，&ldo;你去吧。&rdo;

过了几天，秦栋晚上看完戏和燕子去消夜，在回来的路上被几个人打了，那些人还警告他，&ldo;不准再打燕子的主意。&rdo;

高振麟明白这是哥老会的人干的。抽空，他去找燕子，要她约她的哥老会相好来见见，给秦栋要个说法。

燕子说：&ldo;不用了。秦栋自找的，他刚好替我打了一个掩护。&rdo;

&ldo;什么掩护？&rdo;

&ldo;高先生，看你是好心人，我就告诉你，秦栋是替我掩护了我喜欢的那个人。&rdo;

&ldo;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rdo;

&ldo;跑路。&rdo;燕子说，&ldo;他说在西安也不会待多久了，到时我跟着他走。我就说到这里，其他你不要问了，问了我也不会回答的。&rdo;

高振麟无趣地从戏班子回来，就从王家春那里得知，那天下午秦大伟他们秘密搜查了秦栋的宿舍，发现他和燕子来往密切，燕子又和几个进步青年时常来往。这是高振麟暗中观察秦栋以及和秦栋聊天后得知的情况，也是他利用秦栋的根源。秦栋有了和这些人的交往的背景，那就很难说清楚。

王家春没有告诉高振麟的是：他也在暗中调查秦大伟，因为那个打入延安的名单，只有秦大伟和曹天浩有，延安怎么会拿到名单的呢？但调查很久都没有结果。最后曹天浩采纳了高振麟的意见，没有对秦栋采取任何行动，只是让王家春暗中监视。

秦栋对此全然不知，仍一有时间就来找高振麟聊天。高振麟不在，就出去找燕子。

曹天浩感觉再不起用高振麟会说不过去，决定重新让高振麟归队，于是不到半个月，高振麟重新回到军统西安站，仍然在秦大伟的行动组里工作。

重新进入军统西安站的任务完成了，高振麟想松口气，没有想到老中医在这个时候却蹊跷地去世了。

那天他刚刚从办公室出来，见曹妻和曹茜茹急急往外走，见他就停住脚步。他问：&ldo;您这是要去哪儿？出什么事儿了？&rdo;曹妻说：&ldo;刚刚才知道，那老中医去世了。&rdo;高振麟身体一颤，忙问：&ldo;怎么了？&rdo;曹妻说：&ldo;说是自杀了。我们这是去帮助料理一下后事，好歹老人家给我看了几年病啊！&rdo;

&ldo;那我也去吧。&rdo;高振麟说。

高振麟跟着曹妻和曹茜茹去了老中医家时，他家里已经聚了不少人。老中医已经被平放在一块门板上，高振麟静静地在一个角落观察着。老太太哭得昏天黑地的，右手抓着手绢，不时捶着自己的胸口。

曹妻劝老太太节哀保重，人死不能复活。

曹茜茹问老中医的儿子：&ldo;老爷子怎么会自尽？&rdo;

他儿子凄楚地摇了摇头。

高振麟插话问：&ldo;怎么自尽的？&rdo;

&ldo;他自己配的毒药。&rdo;他儿子说着又开始哭，跪倒在老中医的脚下。

满脸惊讶的曹茜茹看着高振麟，也拿着手绢抹泪。曹妻也陪着老太太哭，一个想法在高振麟脑子里出现：上次他要麻醉药是老中医给他的，这次他中毒身亡，是不是在配制麻醉药的时候意外死亡的呢？

答案只有老中医自己知道。高振麟心里很悲凉。但有个事实摆在他面前，应急的时候，他没有了联系人。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被一种莫名的忧伤笼罩着。他没有料到的是，老中医的意外去世却从客观上掩护了他。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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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叶的腹部一天天隆了起来。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写书面报告，这些问题她已经写过很多次了，但在交代材料里只要有一句话不够准确，审查的人对她就没完没了地追问，这令她身心憔悴。但是她坚信组织，让她写她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不乱写也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