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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两个人的空啤酒杯都吊在手指头上晃来晃去，眼睛都盯着已经完全漆黑的泰晤士河水。两个人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一个炎热、遥远的岛国里干旱灼人的景色：一辆小汽车以70英里的时速从柏油马路上冲到岩石磷峋的山脚边；一个穿着浅黄色斜纹布衣服、佩着金色缓带的老头‐‐他以残酷无情的铁腕统治这个国家达三十年之久，被从汽车的残骸里拖出来，打死在路边。

&ldo;这个人‐‐谣传中的人，有名字吗？&rdo;

&ldo;我不知道，我也记不得了。那时候不过是在办公室里聊天。那一阵子我们困难重重，一个加勒比的独裁者实在不值得我们操心。&rdo;

&ldo;这个同事‐‐这个和你谈这件事的人，他写过报告没有？&rdo;

&ldo;一定写过，例行公事。但这只是一个传闻，没有什么根据。而我们所注意的是事实，是有根有据的情报。&rdo;

&ldo;但这无论在什么地方，总一定会归档的吧？&rdo;

&ldo;应该是这样，&rdo;劳埃德说，&ldo;不过它的可靠性极小。因为只不过是当地酒吧间里的传闻之一，那地方谣言多得很。&rdo;

&ldo;可是你能设法回过头来查查那些档案吗？看看有没有那人的名字？&rdo;

劳埃德离开了栏杆。&ldo;你回家吧，&rdo;他对侦探长说，&ldo;如果有什么有用的情报，我打电话给你。&rdo;

他们走回酒馆，送回啤酒杯，然后走向店门。

当他们握手告别时，托马斯说：&ldo;我很感激你。也许什么都找不出来，不过还是寄希望于万一。&rdo;

当托马斯和劳埃德俯身在伦敦的泰晤士河畔谈话的时候，当豺狼在意大利的米兰一家屋顶餐厅饮尽最后一滴查巴格里昂酒的时候，克劳德&iddot;勒伯尔在法国巴黎内政部长会议室里出席了第一次进度汇报会。

出席的人和24小时前相同。内政部长坐在桌子首端，各部门首脑分坐在桌子两边。克劳德&iddot;勒伯尔拿着一份薄薄的卷宗坐在桌子另一端。

部长略一点头，会议便开始了。

他的秘书长桑根纳蒂最先发言。他说，这一天一夜以来，法国每个边防检查站的海关人员都接到指令，彻底搜查一名进入法国的浅黄色头发、高个子外籍男子的行李。特别要检查护照，并由边防检查站官员在海关关口查看以防伪造（对此，边防检查站首脑点头表示承认）。进入法国的旅游者和商人可能会议论海关突然增强戒备一事，但不会使任何遭到检查的对象意识到全国各关口的目标都是浅黄色头发的高个子男人。假如任何目光敏锐的新闻记者提出问题，即以常规抽查来答复。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提出这种问题。

他要汇报的还有一件事，有人建议考虑采取突然行动，把罗马&ldo;秘密军队组织&rdo;的三个头目中抓起一个来。外交部出于外交上的原因强烈反对这一建议。这不奇怪，因为他们不知豺狼行动的内情；而外交部得到了总统的支持，虽然他明白内情。这样一来，就不能指望用这个办法来解决问题了。

保安总局的纪搏将军说，他们的档案经过彻底的查阅，除了&ldo;秘密军队组织&rdo;及其同情者外，没有发现有关任何政治刺客的情况。

情报局局长说，对法国刑事档案清查的结果也是同样。不仅对法国人查阅的结果是如此，对那些企图在法国国内下手的外国人中，查阅也未获结果。

边防检查站首脑开始汇报。他说，今天上午7　点半，在北火车站附近邮局，截获了一个打给三个、&ldo;秘密军队组织&rdo;头目所住的旅馆的电话。自从八个星期以前他们在那里出现后，国际交换台的接线员便奉命报告所有打给这一号码的电话。今天早上，这个值班员反应迟钝，直到接通以后他才意识到这是列在单子上的号码，这才呼叫边防检查站。幸而他还有监听的常识。电话内容是：&ldo;瓦尔米告知普瓦蒂埃。豺狼已经漏气了。重复一遍，豺狼已经漏气了，科瓦尔斯基被捕了。死前说了话，结束。&rdo;

几秒钟内，全室一片寂静。

&ldo;他们怎么发现的？&rdo;勒伯尔从桌子的另一端不动声色地发问。所有的视线都转向他，除了罗兰上校而外。他在沉思中盯着对面的墙壁。

&ldo;该死！&rdo;罗兰清晰地说，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大家的视线又转向行动分局首脑。

罗兰上校从沉思中迅速回到现实。

&ldo;马赛。&rdo;他简短地说。&ldo;为了把科瓦尔斯基引离罗马，我们用了一个诱饵，一个叫约瑟夫&iddot;格尔茨鲍斯基外号若若的老朋友。他有老婆和女儿。我们对他们进行了保护性拘留，一直到科瓦尔斯基落网，然后放他们回家。我想从科瓦尔斯基那儿要的是他那些头子的情况。那时候，没有任何有关豺狼行动的线索。当时也没有理由不让他知道科瓦尔斯基被我们抓住了。当然，后来事态有了变化，一定是这个波兰人若若透信给那个瓦尔米了。很抱歉。&rdo;

勒伯尔问：&ldo;边防检查站的人在邮局抓住瓦尔米没有？&rdo;

边防检查站的人说：&ldo;没有，我们只差了两分钟，这得归咎于那位接线员的愚蠢。&rdo;

森克莱上校突然冲口而出：&ldo;纯粹是一连串的无效劳动。&rdo;好多双不友好的目光都向他投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