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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他拼尽全力反抗，因为他看见那个身材高大的凶手正端着卡宾枪停在&ldo;百灵&rdo;藏身的房门前，但捉住他的两个家伙都很厉害，一前一后卡住他的脖子，让他很快便感到窒息。这时他听到那个身材高大的凶手说：&ldo;&lso;百灵&rso;女士，要不是我义兄杨大锤引路，我们还真找不到你，出来吧，我保证不杀你的丈夫和孩子……&rdo;

该死的，杨炳新果然是叛徒，自己还是被他骗了。就在冯九思万念俱灰，觉得无颜再见领导，想就此死去，一了百了的时候，他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口了‐‐是杨炳新。

杨炳新声音嘶哑地叫道：&ldo;老三，义弟，狸猫，你这个混蛋，你骗得我好苦哇！&rdo;

砰、砰几声枪响过后，冯九思感觉卡在他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只听&ldo;狸猫&rdo;说：&ldo;大哥，我刚才饶你一命，没在外边弄死你，也算是尽了兄弟情分，这会儿难道你当真要打死我吗？&rdo;

紧接着却是哗的一阵弹雨，是卡宾枪的声音。冯九思担心杨炳新上了他义弟的当，连忙抓过凶手的手枪，但起身一看，却见到一个黑影在房子西面的窗边一闪，跳了下去。这时，隐身在楼梯口的杨炳新也向那扇窗子冲去，同时对他说了声：&ldo;照顾好&lso;百灵&rso;&rdo;便跃身而下。

两个女孩躲在床下，都没受伤，只是吓得不轻。&ldo;百灵&rdo;坐在床脚边一个劲地咳嗽，手枪丢在一边，右胸上渗出血来。冯九思看了看她的后背，子弹穿了过去，没有留在体内。

这时，代号&ldo;百灵&rdo;的周太太突然抓住他的手，在他耳边悄声道：&ldo;&lso;戴胜&rso;，我早就知道你是谁……&rdo;冯九思说：&ldo;我今天才知道你是谁。&rdo;周太太说：&ldo;我现在没办法给你拿我丈夫的文件了，你干脆直接去找上级领导，就说我刚刚才看到军统局发来的密报，说是有证据表明日本马上就要进攻美国，下边是密码，你记住，是035……&rdo;冯九思一喜，说：&ldo;密码先不急，让我先给你包扎好，等救护车一到，我立刻去见上级。&rdo;但是他知道，要想去见上级领导可没那么容易，他必须得等杨炳新回来带他去‐‐但愿杨炳新别被他义弟伤着。

周太太好像是拿他没办法了，很无奈地闭上眼睛说：&ldo;卫生间里有药箱，但你先去看看我丈夫怎么样了？&rdo;他回到走廊里，发现周孝存还活得好好的，除了腿上受了点轻伤之外，就是头上破了一处，想必是被凶手用枪托打的，但此时还迷迷糊糊的不认人。他取了药箱回到周太太身边说：&ldo;老周没事，脑袋上被敲了一下，既不挡吃也不挡喝。&rdo;

周太太的脸上现出一丝苦笑道：&ldo;如果我当初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外表自私油滑，内心却很坚定的同志，也就不会给领导写那份报告了……&rdo;冯九思问是什么报告？周太太道：&ldo;就是&lso;吉田事件&rso;发生那天，你和孝存在赛马场跟英国领事密谋的事，孝存遮遮掩掩地不肯对我说实情，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为此我非常担心，担心你会叛党……&rdo;

周太太显然伤到了肺，嘴里已经在咳血，而且，随着每一阵咳嗽，伤口中都冒出气泡来。冯九思跑到卫生间接了满满一盆水，回来的路上将半盆水泼在周孝存的头上，这才进屋为周太太清洗伤口，并且在伤口上敷满消炎用的磺胺药粉。

他看到周太太冲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时，周孝存突然在他身后怒吼道：&ldo;你这混蛋，脱了我太太的衣服干什么？&rdo;冯九思头也没回道：&ldo;你赶紧到邻居家里去借电话，让马大夫医院派救护车来。&rdo;

三十六、爆炸的时候&ldo;狸猫&rdo;没在船上

杨炳新从窗子冲出去之后，一边沿着小巷追赶下去，一边退掉枪中半空的弹夹，换上一个新弹夹。

英租界这一带住的都是富人，每家一幢小楼，中间隔着车道和草坪，偶尔也会有一条小巷，但院墙都很矮，手搭墙头一跃便能翻过去。他发现义弟并没有径直往租界外跑，而是曲曲折折地在这一带乱窜。

穿过小巷就是伦敦道，义弟逃入街道对面的小巷。他只能冒险冲过空荡荡的马路，不想，刚追到街心，义弟便从对面的小巷中开枪了，子弹打在他的脚下。只听义弟高声叫道：&ldo;大哥您别追啦，我可不想打死您。&rdo;

他抢步来到街对面，举枪对准巷口，高声道：&ldo;老三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说是我引着你找到&lso;百灵&rso;的？&rdo;

义弟笑道：&ldo;大哥您还不明白？为了找到&lso;百灵&rso;，我昨天就派人在您和&lso;戴胜&rso;身上都&lso;下了药儿&rso;啦，还记得吗？在货场追杀您的那两个人，还有被&lso;戴胜&rso;抓住的那个人，我都事先给他们编了唱本……&rdo;

他心中恼恨自己，口中忙问：&ldo;那又怎么样？&rdo;

义弟道：&ldo;你们昨晚杀了骑自行车跟踪您的那个人，但是您一定没想到，为了找到&lso;百灵&rso;，我昨天一共派了六个人和两部汽车来跟踪您。&rdo;

我可真糊涂啊，如今看来，义弟在这起连环杀人案中即便不是主谋，也一定是主犯。

他迅速观察一下附近的环境，发现自己正倚在一户人家的车库外边，如果他翻墙爬上车库，就能摸到义弟的头顶上，扑下去一举将他擒住。于是他问了一个复杂的问题：&ldo;你告诉我，那天在船上你是怎么躲过爆炸逃走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