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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甚至，我们要销毁所有的加速器、核武器、核电站、超级计算机……可能我们还得把科学研究者们逮捕起来。见鬼!我们真的得这么干吗?&rdo;俄国代表狠狠地捏紧了拳头，最后却只能无奈地摊到桌子上。

&ldo;不可否认，对于人类文明来说，这是一条相当糟糕的道路。而且，这条道路并不能确保我们能逃脱毁灭。但是，代表们，没有其它的路了，这条路是人类文明活下去的唯一希望。&rdo;

亚当斯的头上渗出了细汗：&ldo;这恐怕不太容易，谁愿意倒退?哪个国家会愿意倒退?&rdo;

海洋学家说：&ldo;那是因为人们还没有像我们一样认识到局势已经恶劣到了这种境地。&rdo;

&ldo;所以，&rdo;主席再次认真地逐个看了一眼各国代表，&ldo;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让人们像我们一样认识到局势已经恶劣到了这种境地。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证明毁灭警报的真实性，而不是太空军和星战核弹。&rdo;

美英法俄四国代表沉思良久，最终阴郁地点了点头。

杨欣已经找到了漏洞所在，她想大声疾呼，告诉四国代表事情不是这样的。但她的谨慎制止了她，时机不对。

第二章危机（四）　[本章字数：2419　最新更新时间：2012-10-2820:5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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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傍晚，在帝国大厦顶端，在金刚曾经眺望过日出的地方，杨欣和亚当斯并排坐着，静静地注视着夕阳中的纽约城。高度隐去了城市的喧嚣，高高低低的建筑群在金色的光辉中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

这壮丽的景象并没有让向往此地已久的杨欣感到激动，相反，她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那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的人类文明，只是一堆泡沫。

&ldo;亚当斯，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都不和你谈危机的事吗?&rdo;

&ldo;我也不想谈这事儿，杨。知道吗，这些天我一直都感觉像在梦中一样。&rdo;

&ldo;这么说，你还没有从费曼描述的阴影中走出来。&rdo;

&ldo;是啊，主席为我们描绘了一个灰暗的未来。要命的是我们知道那是真的，而且无能为力。我一直都控制着不去想这个问题，你却提起来了。&rdo;

&ldo;亚当斯，你养过牛吗?&rdo;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亚当斯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杨欣不是在开玩笑后才回答：&ldo;这个，没有。我只是在农场里看到过牛。&rdo;

&ldo;我家养过牛，现在都还在养。我们那儿养牛不是像农场里一样把牛关在牛舍里，而是放开来养。我读小学的时候，每天放学都要把牛赶到山上去吃草。有时，牛会不吃草，也不反刍，只是静静地站着，长久注视着某个地方，或者是远方的山，或者是天空。那模样，就像是在沉思。每当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就会想：牛在想什么呢?&rdo;杨欣转过头来，又问了一遍，&ldo;亚当斯，牛在想什么呢?&rdo;

亚当斯猜不透杨欣在想什么，但杨欣的眼神显然是认真的，于是亚当斯只好笑笑，耸耸肩说：&ldo;大概，它想去它看着的那些地方吧。&rdo;

杨欣回过头去，继续说：&ldo;如果不借助技术手段，仅凭观察推理和想象，我们永远无法知道牛在想什么。因为不同的物种思维模式是不同的。从宇宙的角度来看，人和牛是非常相近的物种。外星人和人类的差异，不是人和牛的差异，也不是人和细菌的差异，甚至比人和计算机的差异还要大。我们连与我们如此相近的动物在想什么都弄不清楚，怎么可能仅凭想象就得出外星人的图景?&rdo;

&ldo;杨，你是不是认为，我们设想中的外星人其实是不存在的。&rdo;

&ldo;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开会之前我们都没有深入地往外星人的方面想。为什么直到主席说出来我们才明白外星人和我们的技术差距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rdo;

&ldo;这个，我觉得是一种群体性的自我蒙蔽吧，我们的潜意识制止我们往那方面想，因为结论太可怕了。&rdo;

&ldo;不，一个人忽略是自我蒙蔽，但所有人都忽略就是群体性的直觉了。这么说不太严谨，但还有一个证据：如果真的是外星人，那么这么简单的事上轮文明应该也能想到，如果真的是这样，上轮文明不会不告诉我们，但毁灭警报的最后一幅图画，并没有显示毁灭打击是来自地球以外的外星文明。&rdo;

&ldo;那也许是因为外星文明的打击方式远远超出了上轮文明的理解，毕竟技术差异太大。极有可能直到最后上轮文明都没有确定毁灭的来源就是外星文明，所以才没告诉我们。&rdo;

&ldo;你的推论很合理，外星人仍然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我说这些也并不是想否认外星人。但是，亚当斯，外星人绝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样子。我们连外星人是不是碳基生命都不能确定，怎么可能想象出他们的生活，他们的社会，他们的文明?我们不知道他们是群体还是单体，是他还是他们。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永生的还是像我们一样会生老病死。总之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却在头脑中想像着他们率领着一支神话般强大的舰队向我们扑来，想象着他们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神话般的毁灭方式。&rdo;

&ldo;你说的这些，是因为我们还不知道关于外星人的任何信息。以后我们也许会发现一些信息的，那么想象和推理就有基础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