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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亚瑟做了几册家人的剪贴簿。他把关于你破案的几个报道从报纸上剪了下来。有十来个呢!你做得很出色。&rdo;

莱姆说：&ldo;哦，我只不过是个公务员。&rdo;

朱迪终于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感情。她凝视着莱姆的双眼，露出了微笑，&ldo;亚瑟说他从来不觉得你是在谦虚。&rdo;

&ldo;是吗?&rdo;

&ldo;就是因为你自己也从不觉得。&rdo;

萨克斯吃吃地笑了。

莱姆自嘲地笑笑。他觉得这样的笑声会被人认为是由衷的。接着他严肃起来，&ldo;我也不知道能帮多少忙。你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那是一周前的星期四，12日。亚瑟每周四都会提前下班。回家的路上，他会到州立公园跑上一大圈。他喜欢跑步。&rdo;

他们的生日前后只差几个月。那时他们的家在美国的中西部。莱姆还记得小时候他们经常沿着人行道赛跑，也会一路飞奔着穿过离家不远的黄绿色田野，惊起一群蚱蜢。停下来喘气时，汗津津的皮肤上粘满了小飞虫。亚瑟看上去一直都比林肯健壮，但是林肯却入选了大学的田径代表队。他的堂兄对参加选拔一向不感兴趣。

莱姆甩掉了对往事的回忆，专注地听朱迪的话。

&ldo;他3点40分离开公司去跑步，7点，哦，不，7点半回到家。他看上去和往常一样，举止没什么异样。他冲了冲澡。我们一起吃了晚饭。但是第二天警察就来到家里，其中两个是纽约的警察，另一个是新泽西的州警察。他们询问了他，检查了他的车，发现了一些血迹，我也不知道……&rdo;从她的声音里听得出，那个难挨的早上依然令她余悸未消。&ldo;他们把房子搜了一遍，带走了几样东西。然后又折回来，逮捕了他。是谋杀罪。&rdo;她艰难地说出了那个字眼。

&ldo;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获罪的?&rdo;萨克斯问。

&ldo;他们说他杀了一个女人，从她那里偷走了一幅珍贵的油画。&rdo;她轻蔑地说，&ldo;怎么可能偷一幅画?还杀了人?怎么会?亚瑟一生中没有伤害过一个人。他不会伤人的。&rdo;

&ldo;他们发现的血迹有没有经过dna检测?&rdo;

&ldo;检测过了。好像和受害者的一致。但是这些检测有时候是不准的，对吗?&rdo;

&ldo;有时候是。&rdo;莱姆说。心里却想，那样的几率微乎其微。

&ldo;也许是真凶把血迹涂在里面的。&rdo;

&ldo;亚瑟对那幅画有特殊的兴趣吗?&rdo;萨克斯问。

朱迪摆弄着左手腕上戴着的黑白相间的塑料粗手镯，&ldo;是。他以前有一幅画，是同一个画家的。他很喜欢它，但是失业后不得不卖掉了。&rdo;

&ldo;那幅画在哪儿找到的?&rdo;

&ldo;没找到。&rdo;

&ldo;那他们怎么知道被人偷去了?&rdo;

&ldo;有个目击者说，他看见一个男人在案发时间前后，从那个女人的公寓里把那幅画拿走了。噢，这件事被弄得一团糟。纯属巧合……只能这样解释，只是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偶然事件。&rdo;她的嗓音变哑了。

&ldo;他认识她吗?&rdo;

&ldo;起初亚瑟说不认识她，后来，嗯，他又说或许在一个他偶尔去的画廊见过。但是他说，他不记得和她说过话。&rdo;这时，她注意到了白板上的示意图，那是为了抓捕潜逃英国的洛根而绘制的。

莱姆又想起了他和亚瑟共度的其他时光。

跑到那棵树前……不是那棵，笨蛋……是那边的枫树。摸一下树干!我数三下。一、二，跑!

你没数三!

&ldo;朱迪，你还有话没说，对吗?说吧。&rdo;莱姆猜想，萨克斯从这个女人的眼中看出了点什么。

&ldo;我只是觉得心烦意乱，也为孩子们着急。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一场噩梦。邻居们都把我们当成了恐怖分子。&rdo;

&ldo;很抱歉催着你。但是对我们来说，掌握所有的实情是很重要的。请说吧!&rdo;

她的脸又红了，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膝盖。莱姆和萨克斯有一位朋友是加利福尼亚调查局的探员，名叫凯瑟琳&iddot;丹斯。她是研究人体动作学，即肢体语言的专家。莱姆认为这样的技能次于法庭科学，但是他逐渐对丹斯生出了敬意，并从她的专长中学到了一些技巧。现在他很容易就能看出朱迪&iddot;莱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ldo;继续说。&rdo;萨克斯鼓励她。

&ldo;警察还找到了其他一些证据，其实也并不是什么证据。不像线索。但是……他们由此认为亚瑟和那个女人一直在交往。&rdo;

&ldo;你怎么看?&rdo;萨克斯问。

&ldo;我觉得他没有和她交往。&rdo;

莱姆注意到，她说&ldo;觉得&rdo;时语气变弱了，不像否认谋杀和盗窃时那么坚决。她迫切地希望答案是否定的。或许她也得出了莱姆刚得出的结论：那个女人是亚瑟的情人反而对他有利，因为偷陌生人的东西总比偷情人的东西可能性更大些。尽管如此，身为妻子和孩子的母亲，朱迪更希望是另一个答案。

她往上瞟了一眼。现在她看着莱姆和他坐的精巧轮椅以及供瘫痪病人使用的设备时，不像刚才那么小心翼翼了。&ldo;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女人也不会是他杀的。他不可能杀人。不是他，我感觉得到……你能帮帮我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