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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明白了！&rdo;大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ldo;这就意味着，从形成这些损伤到小女孩死亡，时间非常短暂。不然在这么干燥的天气里，伤口很快会结痂了。&rdo;

&ldo;可惜没有这方面的研究，&rdo;我说，&ldo;不能通过这个来判断准确的时间。根据经验，我觉得肯定是在半个小时之内。&rdo;

&ldo;半个小时？&rdo;洪师姐思忖着，说，&ldo;那就很可疑了，受伤半小时就死亡，虽然这样的损伤和她的死亡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至少可以推断致伤她的人很有可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rdo;

&ldo;是的，&rdo;我说，&ldo;虽然我们还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一起案件，但是至少可以证明死者死亡之前和别人发生过争执，剪下死者的指甲，说不准能发现那个人的dna。&rdo;

&ldo;那现在，还是不能解剖吗？&rdo;大宝可能是感觉自己手中的解剖刀嗡嗡作响。

我虽然能体会到一名法医在发现疑点后又不能彻查清楚时的情绪，但还是瞪了大宝一眼，说：&ldo;先找尸源，再说别的话，尸体又不会跑掉。&rdo;

我和大宝收拾好解剖器械，脱掉解剖服，坐上勘查车，准备简单地吃点儿午饭，然后就到派出所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ldo;十三四岁的女孩，穿的还是那么有特征的衣服，我觉得尸源应该不会难找吧。&rdo;大宝说。

我点了点头：&ldo;嗯，都过一晚上了，我估计我们到了派出所就能听到好消息了。&rdo;

好消息比我想象中来得快，刚扒拉了一口面条，电话就响起，是黄支队的。

&ldo;找到了，&rdo;黄支队说，&ldo;这个小女孩是当地村办中学初二的学生，十四周岁，叫唐玉。她的父亲早亡，母亲在附近找了临时的手工活儿干，平时很少管教她。昨天中午唐玉是和母亲一起吃的饭，下午就没见到人了。因为唐玉经常以住校为由夜不归宿，所以她母亲也没在意。今天侦查员挨家挨户去核对衣服特征，才确定死者就是唐玉。&rdo;

&ldo;找到了就是好事，&rdo;我咀嚼着嘴里的面条，说，&ldo;现在，一是要赶紧搞清楚唐玉生前有什么矛盾关系、情爱关系；二是要争取她母亲的同意，让我们解剖尸体。&rdo;

&ldo;好吧，我们现在就做工作。&rdo;黄支队说。

尸源查清了，就可以进一步检验尸体了，离真相也就越来越近了。我们这一顿饭吃得非常香，一吃完，便迫不及待地赶到了派出所。我刚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刺耳的声音。

&ldo;你们凭什么解剖我女儿？我女儿是我生的，我没有发言权吗？我要求火化，必须火化！&rdo;

3

大宝在我身后戳了我一下，小声说：&ldo;那个……尸体要跑掉了。&rdo;

我皱起眉头，走进了会议室。

&ldo;你当然有发言权，&rdo;黄支队红着脸说，&ldo;我们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希望你能配合吗？&rdo;

&ldo;我不配合！&rdo;唐玉的母亲抹着眼泪说，&ldo;我知道我女儿是被车撞死的，她死了还要遭罪，我不忍心啊！&rdo;&ldo;如果你女儿是冤死的，&rdo;我插话，&ldo;那她才是在遭罪。&rdo;

唐玉的母亲完全没有注意我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她惊讶地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说：&ldo;怎么会是冤死呢？去那条路上看过的人都说我女儿是被车撞死的……&rdo;

&ldo;我也没有否认你女儿是被车撞死的，&rdo;我说，&ldo;但是我们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觉得这件事情里可能有一些隐情，所以我们想为唐玉查清真相。&rdo;

听到&ldo;隐情&rdo;两个字，唐玉母亲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她抹开眼泪说：

&ldo;没隐情，怎么会有隐情，唐玉很乖的，没做过坏事，没隐情，真的没隐情。&rdo;

&ldo;你看，这大热天的，我们也不想在外面多干活儿，对吧？&rdo;我劝说道，&ldo;但是既然发现了疑点，我们就必须解开，不然别说我们不甘心，你女儿死了也不能瞑目啊。&rdo;

&ldo;你就不怕你女儿托梦来找你算账吗？&rdo;主办侦查员这时走进了会议室，重重地将一本卷宗摔在桌子上，怒目瞪着唐玉的母亲。

唐玉的母亲显然是被这阵势吓着了，低下头摆弄着衣角，嘟嘟囔囔地说：

&ldo;你们这是干吗呀？&rdo;

&ldo;你不想我们彻查事情的原委，究竟有什么隐情，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多说。&rdo;侦查员冷冷地说，&ldo;但是我相信你女儿的死，你也是搞不清原因的。你只是一味地想息事宁人，你有没有站在你女儿的角度考虑？&rdo;

唐玉的母亲突然泪如雨下，哭得抽搐起来。我好奇地望着侦查员，不知他意指何事。

侦查员仿佛不情愿当面拆穿些什么，就这样一直冷冷地瞪着唐玉的母亲。

直到哭得身子都软了，她才默默地瘫坐在桌前，拿起笔在尸体解剖通知书上签了字，一边抹着眼睛，一边转身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