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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他一愣，抬头看她。

那人唇色惨白，肤若霜雪。她低声道：&ldo;别写了，我是雁妖‐‐我‐‐&rdo;

&ldo;我带你走。&rdo;

&ldo;你不是一直再画塞北么?&rdo;她道：&ldo;你想去那里是不是?&rdo;

&ldo;我带你去。&rdo;

他低低笑了，指了指腿。她这才惊觉，他小腿上绑了重重锁链，锁链尾端，深深钉入墙里。

&ldo;慕某多谢姑娘了。&rdo;

谢?

不，她不要谢。

她只想带他走。

她多恨自己年少，除了勉强化为人形，一道锁链都劈不开。

命该如此，但她偏偏不信。

她求他好好吃饭，她从柴房偷了刀，不分昼夜地砍。锁链砍不断，她就去劈墙。

刀卷刃了，她劈得虎口出血，眼见着锁链开始松动，但守卫很快发现墙上的痕迹，派人加固了锁链，加强了警戒。

她急得快哭了。

终于，他叹了口气：&ldo;姑娘，你执意想救慕某?&rdo;

她怔怔：&ldo;我，我不是想救你，只是‐‐&rdo;

&ldo;只是想带你走。我知道，关在笼子里有多难受。&rdo;

他坐在那里：&ldo;笼子?&rdo;

他看了圈那房间，满目凌乱，遍地污墨。血水洗不干净，渗进地里。他也已许久未清洗，一身脏乱恶臭。

&ldo;苍生鬼神。&rdo;他盯着墙上的字，&ldo;哪个不在笼里?&rdo;

她不解：&ldo;那走出来，不就好了?&rdo;

闻言，他定定看她：&ldo;若是心笼呢?&rdo;

她依然不解：&ldo;那，那就用心走?&rdo;

她心底急，又怎么都想不出头绪，忍不住吼：&ldo;你先出这个笼子再说。&rdo;

&ldo;你又不肯走，又说还有个笼子。那，那你猴年马月才能出来?&rdo;

&ldo;你说你要回塞北，那你倒是出来啊!&rdo;

他又愣，忽而深深看她。

&ldo;你当真带我去塞北?&rdo;

&ldo;当真。&rdo;

&ldo;那好。&rdo;他道：&ldo;一言为定。&rdo;

&ldo;把刀递来。&rdo;

她不明所以，将砍刀递去，因他现下虚弱，她唯恐他伤着，还特意将把手对着他，刀刃向自己。

事后她想想，只能道一句。

慕雪，你怎么能这么蠢。

怎么能这么蠢。

他接过刀，手起刀落，双腿齐齐断裂，带着锁链，重重砸下。

一时间鲜血喷涌，惊得她眼前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