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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十八、&ldo;戴胜&rdo;罪名的由来

已经是早上5点多钟了，街上偶尔能见到行人，但天色还很黑。杨炳新扛着&ldo;大象&rdo;在前边走，步子迈得很大，显得一点也不吃力。冯九思把手枪藏在衣襟下，跟在杨炳新身后掩护他。蓝小姐让他有些为难，他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中，因为她很可能会乘机逃走，但他又不想当着杨炳新的面再将她绑起来，无奈之下，只好把她带在身边。

走过三个街口，又转了个弯，他们将&ldo;大象&rdo;安置在一条小巷里，然后继续向前，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往回走。

回到家中，杨炳新把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蓝小姐很自觉地下厨房为他们煮了一锅&ldo;倒炝锅儿&rdo;的挂面汤卧鸡蛋。

吃过饭，杨炳新道：&ldo;你还是谈谈昨晚的事吧。&rdo;

冯九思看了一眼蓝小姐，问杨炳新：&ldo;咱们是三个人&lso;拐抹子&rso;，还是两个人&lso;对推&rso;呀？&rdo;他这是借着麻将牌的术语，问杨炳新是三个人一起谈话，还是把蓝小姐打发到楼上去，只他们二人商谈。

杨炳新在犹豫。蓝小姐双目殷殷地望着他们，手在不住地发抖。冯九思说：&ldo;昨天晚上我向&lso;翠鸟&rso;了解情况，这才得知她也是&lso;吉田事件&rso;的参与者，同时，这也就意味着她很可能会了解一些与凶手有关的线索，尽管她自己还没意识到，所以，我们应该让她参加进来，等案子破了之后，再请示领导看看怎样安置她。&rdo;

他看到杨炳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很显然，他也正在为如何处置蓝小姐的事感到为难。说实话，要杨炳新在没请示领导的情况下吸收一个脱党者回来工作，必定难以开口，这个建议也只能由他这种吊儿郎当的人提出来最合适。再看蓝小姐，他发现蓝小姐已经泪流满面，口中嗫嚅道：&ldo;谢谢，谢谢你们……&rdo;

冯九思先把这几日了解到的情况回顾了一遍，特别是向杨炳新讲述了昨晚他从&ldo;大象&rdo;和蓝小姐那里得到的情报，但绝口不提曾经对蓝小姐用刑的事，更不会提起日本人小仓正在给他当顾问。现在抓紧时间破案才是头等大事，万万不能多生枝节。

听完他的讲述，杨炳新便指着冯九思对蓝小姐说：&ldo;他就是&lso;戴胜&rso;，这是最高机密，你曾经是党内同志，应该还记得组织纪律吧？&rdo;蓝小姐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举起右拳放在耳边说：&ldo;&lso;保守党的机密&rso;，若违此誓，天诛地灭。&rdo;

冯九思说：&ldo;现在，请你讲一讲你参与&lso;吉田事件&rso;的情形好吗？我必须得了解所有事实，才能将事件还原，从中发现凶手的线索。&rdo;杨炳新说：&ldo;领导给我的命令非常明确，只杀掉吉田次郎一人，不要伤及他的家人，但是，在安排行动方案时我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这家伙每天早上坐汽车从家里出来，直接到朝鲜银行上班，下班后又直接回家，从不在外停留，即使有时离开银行去办事，也都是到日本领事馆，或者日军华北司令部这些地方；他的车上有两名带枪的保镖，司机也有武器，我们没有足够的火力在租界里拦劫汽车，出了租界更不行；我们也没有办法在他的汽车上安装炸弹，因为他的司机永远身不离车，最后，只能选择在他家门前行动……&rdo;

冯九思插言问：&ldo;当时还有谁跟你一起指挥行动？&rdo;杨炳新说：&ldo;那天只有我一个人在现场指挥，但是……好吧，因为这是第一次在租界内部搞这么大的行动，同志们有些心神不定，已经开始怀疑我的领导能力，怕我无法领导他们完成任务，所以我才告诉他们，说我们最出色的情报员&lso;戴胜&rso;‐‐那会儿我还以为你是个英雄，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他会发信号给我，好保证我们行动顺利；当然了，为了你的事，领导事后也批评我，说我自以为是，任意胡为，想当然耳……&rdo;

原来是这样，冯九思此刻才明白，并不是同志们为了推卸责任才把罪名全都推到他头上，也不是杨炳新为了逃避行动失利的责任，故意编造谎言委过于他，原来是因为他信任他，依赖他，这才把他这位重要人物抬出来安抚军心不定的同志。他为此感到几分欣慰，对杨炳新的怨恨也减轻

十九、杨炳新亲眼看到&ldo;狸猫&rdo;牺牲了

杨炳新向冯九思和蓝小姐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ldo;那天晚上吉田没回家，而是去了北京，三天后才回来，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穿着军服，后来才知道是他儿子，这样一来，第二天早晨吉田出门时就有可能发生变化；果然，那天早上吉田和他儿子一起走出大门，我在街对面不远处看到这一切，就连忙给&lso;狸猫&rso;打信号，反正他儿子也是侵略军，炸死不碍的；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炸弹并没有立刻爆炸，我又拼命打信号，结果晚了十几秒，吉田跟他儿子在汽车边说话，倒是他太太和佣人站在炸弹边上鞠躬送行，于是就出了错儿……&rdo;

冯九思问：&ldo;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爆炸延迟了呢？&rdo;杨炳新说：&ldo;事后领导调查这件事，我那义弟，也就是&lso;狸猫&rso;说，可能是他们给花盆喷了三天的水，自制的&lso;电雷管&rso;受潮了，这才让爆炸延迟，但是，我弟弟和&lso;大象&rso;却不这么看，他们又做了同样的&lso;电雷管&rso;和起爆器，也是照原样把&lso;电雷管&rso;用蜡封在瓶子里，也同样浇了三天的水，试验时也是三个响两个，并没有发生延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