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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高振麟顿了一下，说，&ldo;等你长大了爸爸再告诉你。&rdo;

晓光那闪着光的眼睛一下黯淡了，&ldo;等我长大？长大是多大？&rdo;

&ldo;等你十五岁的时候我就告诉你。&rdo;

&ldo;十五岁？好久啊。&rdo;

高振麟剜着心疼，无法回答和安抚晓光，&ldo;很快就会长大的。睡吧，晓光。&rdo;

把灯关掉，屋里陷入黑暗之中，隐隐听到外面的寒风&ldo;呼呼&rdo;地吹着，传到高振麟的耳朵里竟有些像呜咽之声。思绪如潮，令他无法安眠，去拉开窗帘，让寒月照进来，这样他可以看清晓光。他侧着身子，左臂撑着头，看着熟睡之中的晓光，把他的每一个五官看进眼里，刻在心上。那个姿势累了，他又躺下，把脸凑过去，闻着晓光的气息。晓光呼气，他吸气，要把晓光的气息吸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他长留在自己体内。

一夜未眠。翌日十点过，冯劲松穿着一袭长衫来到饭店接走晓光。

送他们到饭店门口，看着他们坐的人力车远去，高振麟心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晓光。

运送去延安的御冬物资被袭击，幸好延安方面早有准备，布置了兵马，围剿了哥老会和陕西站的军统特务。审问那些被抓住的特务，得到口供。边保部又通过渠道把西安站和哥老会之间来往的信件和电报送到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办事处的人立即向国民党方面提出严厉的抗议。随后，报纸上又刊登军统在西安劳动营对十六集团军的同志进行迫害的文章，引起了强大的社会舆论的抨击。

西安发生的事情让在重庆的戴笠大为光火，命令徐鹏飞放弃处决十六集团军同志的计划。吩咐完徐鹏飞，戴笠打电话将曹天浩狠狠呵斥了一顿，说是为了消除西安这件事情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他决定撤销军统西安站。

曹天浩把秦大伟和高振麟叫到办公室，&ldo;你们俩赶紧在西安把婚礼举行了，然后准备作撤离西安的准备。我们去重庆。&rdo;

秦大伟问：&ldo;那其他人呢？&rdo;

&ldo;一是遣散，二是真有能力的人安排到其他地方。&rdo;曹天浩灰头土脸地说：&ldo;到重庆再计。但是，我要趁这个时机抓紧追查这些情报是怎么泄露出去的。&rdo;秦大伟看着曹天浩，欲说又觉不妥，生生地把自己的分析咽下。

曹天浩闭上眼睛，缓缓说道：&ldo;关押十六集团军的西安劳动营的材料和哥老会的来往信件都在我那里，怎么会泄露的呢？只能说，我身边有人窃取了这些机要情报给了共产党。&rdo;说着，他睁开眼睛对秦大伟、高振麟说，&ldo;我家里的人，就是我夫人、茜茹、阿姨都要严密监视，如有嫌疑格杀勿论。&rdo;

惊讶的秦大伟、高振麟盯着曹天浩，倒吸一口了气。

曹天浩又说：&ldo;出事的前几天，我夫人家来了亲戚，我还担心他们住到我家会出现不测，结果事情还是搞成这样，难道是巧合吗？&rdo;

&ldo;夫人的亲戚住在鼓楼饭店，我和茜茹一起去看了他们。&rdo;高振麟坦然说，&ldo;据我的经验，没有可疑的人出现在他们身边。&rdo;

&ldo;振麟忽视了奶妈的行踪。&rdo;秦大伟说，&ldo;奶妈在鼓楼进进出出了几次，那段时间有八路军办事处的人出现在那里。&rdo;

高振麟早就预料秦大伟会暗中监视，只是没有料到秦大伟如此直接地说了出来。

&ldo;夫人、茜茹都不能放松监视和调查。&rdo;曹天浩攥紧拳头，阴森地说，&ldo;&lso;古城&rso;，我抓住你，要活剥了你的皮。&rdo;

&ldo;站长，我不是偏袒夫人、茜茹，她们没什么问题，在我看来是奶妈的嫌疑很大。&rdo;秦大伟说。

思量着秦大伟的话，曹天浩点头，说：&ldo;她一旦有可疑举动，给我立即抓捕。&rdo;

第十五章

1

回到延安，杨良书去接晓光。

回家路上，杨良书就迫不及待地问晓光：&ldo;给姥爷说一下，在西安见到谁了？&rdo;他是等着晓光说出见到高飞的事情。

晓光仰着脖子，兴奋地回答：&ldo;见到爸爸了。&rdo;还没等杨良书接着往下问，晓光就把高振麟和他之间所说的话全部告诉了他。听完晓光的话，杨良书反复揣摩着高振麟说的&ldo;我回不去了&rdo;、&ldo;我是坏人冯爷爷还会带你来看我吗？&rdo;这几句话，看来高飞有自己的苦衷才会要求和杨红叶离婚的，如果高飞不是&ldo;叛徒&rdo;，那高飞和冯劲松为什么要隐瞒真相呢？也许隐瞒真相，是为了更方便于工作，冯劲松故意说高飞是&ldo;叛徒&rdo;，这样才能断了杨红叶的念想，让杨红叶毫无负担地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一阵沉默的思索，让杨良书肯定了自己的分析和判断，心情一下也就轻松起来，嘴里哼起不成调的&ldo;信天游&rdo;来。

&ldo;爸爸还带我去吃了好多好吃的。&rdo;晓光回味无穷地说，&ldo;可好吃啦。&rdo;

&ldo;晓光高兴就好。&rdo;杨良书眼前自然浮现出高飞在延安的时候，彼时真是其乐融融啊。想到这里，不禁叹气：这样的日子不再有了。

晓光使劲把路上的一颗石子踹飞，说：&ldo;姥爷，说话算数，让我骑马。&rdo;手里牵着马的杨良书放了缰绳，俯下身来，弯腰抱起晓光，把他放到马背上坐稳，牵着马的缰绳走。晓光嚷道，&ldo;不要姥爷牵，我要自己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