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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1页）

曹茜茹枕着他的胳膊在睡觉，时间久了高振麟胳膊有些麻木，他想换一个姿势，又担心惊醒曹茜茹，只好保持着那个姿势。正在为难之时，曹茜茹嘴里嘟囔着翻身，还在低喃呓语，高振麟侧耳聆听，有个词直刺他的耳膜，曹茜茹说了晓光的名字。

她梦见了晓光？

高振麟从后面抱住曹茜茹的身子，鼻子里是她的味道，身体感觉着她身体的温热，那一刻他被曹茜茹的隐忍融化了……

那天晚上之后，高振麟和曹茜茹的感情有了质的变化，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开始有了一些共同的话题，趁着站里完全被闲置的机会，他开着曹天浩的车载着曹茜茹去了咸阳，在咸阳住了一宿之后又去临潼。到达临潼，高振麟不由想起牺牲的老石，这是老石牺牲后他第一次来到临潼，老石的老婆已经去了延安，他不知道老石的坟墓是不是长满了野草，成了荒冢。他很想去看老石，就试探问曹茜茹：&ldo;每年到冬天，这里有个人就给我家提供野味呢，好久没去看他了。&rdo;

&ldo;他一定枪法很好才能打到野物。&rdo;曹茜茹和高振麟漫步在临潼的小街上，&ldo;去看看他吧。&rdo;

&ldo;他已经去世了。&rdo;高振麟看着临街的店铺，低声回答，&ldo;你想去吗？&rdo;

曹茜茹点头，高振麟犹豫起来，曹茜茹赶紧说：&ldo;这是我们家的事情，我不会对别人说的。&rdo;

高振麟低低地说：&ldo;谢谢。&rdo;

带着曹茜茹走出临潼城区，老石家离临潼城不远，走了二十多分钟，爬过两道山坡就到了老石的家。

说是家，已经完全破败不堪了。

高振麟记得老石的老婆对他说过，老石就埋葬在屋后，所以牵着曹茜茹的手去到屋后。老石的坟墓不是他想象的荒寂一片，坟墓规整得很好，周围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因为事前没有准备香烛和冥币，高振麟就和曹茜茹在老石的坟前默默地鞠躬。

然后，他们去了柱子家，说是老石的老婆要他来的，又问：&ldo;老石的坟墓是你在看管吧？&rdo;

柱子点头，&ldo;老石对额家可好咧，哪会想到就这么走了！唉，这乱世啊……嫂子也走了，她嘱咐过额看好老石。&rdo;

高振麟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银圆，柱子没拒绝，高振麟说：&ldo;以后都要麻烦你了。&rdo;

3

重新收押了齐淑珍后，曹天浩对她亲自审问：&ldo;现在，你该说了吧。&rdo;

齐淑珍点头，没看曹天浩，&ldo;情报是我到你的书房偷的。&rdo;

&ldo;谁支使你的？&rdo;

&ldo;王家春。&rdo;曹天浩和秦大伟错愕地看着齐淑珍，齐淑珍说，&ldo;王家春是共党，这个他对我说过，我做这些只是为了钱才偷你的情报的。&rdo;

心头的震怒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曹天浩咬牙切齿地说：&ldo;你胡说，你以为家春死了你就把这一切都赖在他身上吗？就死无对证了吗？&rdo;

&ldo;我说的是实话。不是他，延安那边是不会知道有个&lso;汉训班&rso;的。因为他告诉了延安有个叫甘南山的人，共产党顺藤摸瓜抓了你们很多人，包括高振麟在内。&rdo;

在脑子里反复回放了王家春在世时的点点滴滴，曹天浩和秦大伟也开始怀疑王家春真是站里的内鬼，是共产党，是&ldo;古城&rdo;。曹天浩对齐淑珍说：&ldo;这个事情你不能再对任何人说。&rdo;

放了齐淑珍，曹天浩对秦大伟说：&ldo;看来齐淑珍说的是实话，这对我确实不利啊！现在家春死了，齐淑珍没人支使了，也做不了什么了。王家春就是&lso;古城&rso;，我们可以喘口气了。&rdo;

秦大伟更是无语，王家春如果是&ldo;古城&rdo;，他娶了一个共产党潜伏进军统的人的妹妹做老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痛苦又无奈的秦大伟捂住脑门儿骂：&ldo;王家春，我饶不了你。&rdo;

两人在房间里静坐着，彼此都有着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的苦涩，这是他们的特工生涯遭受到的最大的打击。

曹天浩和秦大伟自是不会轻易放过齐淑珍的，她说王家春是&ldo;古城&rdo;，可是王家春已经&ldo;殉国&rdo;这么久了，在&ldo;殉国&rdo;之后，齐淑珍又是受谁领导呢？尽管她是从曹天浩的书房里窃取情报，重庆那边一旦知晓，曹天浩一定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被革职，严重点儿还会掉脑袋。尽管如此曹天浩还是要搞清楚。搞清楚之后，像齐淑珍这样的通共分子，留在身边迟早是祸害，也要秘密处决。当然，对齐淑珍的审讯是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只有曹天浩和秦大伟参与，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ldo;阿姨，你别这样扛着了！茜茹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忍心离她而去？&rdo;曹天浩直刺齐淑珍的要害之处，他深知齐淑珍视曹茜茹为亲女儿。齐淑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没开口，心里很矛盾。&ldo;我问你，家春殉国后，难道就没有人来接手领导你的任务？&rdo;曹天浩不紧不慢地说，&ldo;毕竟，你只是担任传递情报的工作啊！&rdo;

过了良久，齐淑珍说话了：&ldo;从家春开始，我们就有准备，一旦他死了或者是我出了意外，我们只要一个人活着，就不需要领导，把情报直接送到清真寺后院的台阶旁边的石盆下面。&rdo;她顿了顿，盯着曹天浩，又说，&ldo;老爷，你一定在想，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我，我没猜错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