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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啊，毛毛，原来是你呀。&rdo;尼诺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笑容，&ldo;又见到你真是太好了!&rdo;

&ldo;你想吃点什么?&rdo;李莉安娜问毛毛，还有点怒气未消。

毛毛摇摇头。

&ldo;你到底想吃什么呢?&rdo;尼诺烦躁不安地说，&ldo;我们现在确实没有时间陪你。&rdo;

&ldo;我只是想问问你们。&rdo;毛毛小声地回答，&ldo;为什么你们那么久不到我那里去了?

&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尼诺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说，&ldo;我们现在真的有许多事情要操心。&rdo;

&ldo;对。&rdo;李莉安娜大声说，同时把小锅弄得叮当响，&ldo;他现在的确是有别的事情要操心。例如，怎样把那些老顾客赶出去，这就是他要操心的事情!毛毛，你还记得那些老人吗?他们以前总是坐在墙角的桌子旁。他把他们撵走了!他把他们推出去了!&rdo;

&ldo;我没有这样做!&rdo;尼诺为自己辩护着，&ldo;我只是有礼貌地请求他们另外找一个饭馆。作为店老板，我有这个权利。&rdo;

&ldo;权利!权利!&rdo;李莉安娜气冲冲地说，&ldo;这种事请你也真能干得出来，这样做，既不通人性，又卑鄙下流。你很清楚，他们找不到别的饭馆，再说，他们在我们这儿，从来也没有妨碍过别人!&rdo;

&ldo;他们当然没有妨碍过别人!&rdo;尼诺嚷嚷起来，&ldo;可是，只要那些胡子拉碴的老家伙呆在这里，那些体面的、付得起账的顾客就不会光临。你以为他们会喜欢那些老东西吗?那么一杯便宜的红葡萄酒，他们中的人当然还都能买得起，可是，我们就什么也赚不到了!这样下去，我们永远也发不了财!&rdo;

&ldo;到现在为止，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好。&rdo;李莉安娜回答。

&ldo;对，只是到现在为止!&rso;尼诺激动地说，&ldo;你很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房东提高了房租，我现在必须比从前多付三分之一的钱。所有的东西，样样都长了钱。如果我把这个小酒店当作老弱病残的贫民收容所，那我又到哪里去弄到钱呢?我为什么应该照顾别人?谁来照顾我呀!&rdo;

胖李莉安娜把一只平底锅当啷一声重重地摔在炉灶上。

&ldo;我告诉你。&rdo;她喊着，同时把双手叉在宽大的臀部上，&ldo;在你所说的那些可怜的老弱病残者当中，也有我的叔叔埃托雷!我不许你辱骂我们家的人!尽管他不像你的付得起账的顾客那样有钱，但他可是一个正直而又善良的人!&ldo;埃托雷可以回来!&rdo;尼诺姿态很高地回答道，&ldo;我已经对他说过，只要他愿意，就可以留下来，可是他不愿意呀。&rdo;

&ldo;没有他的老朋友，他当然不愿意!你想想，难道他愿意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角落里吗?&rdo;

&ldo;那我就没有办法了!&rdo;尼诺大声喊叫起来，&ldo;无论如何，我不愿意只是为了照顾你的叔叔埃托雷，一辈子当一个名声不大好听的小酒店老板!我也要干出点名堂来。难道这也是一种罪过吗?我要使这个小酒店兴旺发达起来!我要在这个小酒店里干出成绩来!我这样做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和我们的孩子。你难道不理解这一点吗，李莉安娜?&rdo;

&ldo;理解。&rdo;李莉安娜冷冰冰地说，&ldo;如果只是这样无情无义，如果已经开始这样，那可没有我的事!总有一天我也会走的。随便你怎么干好了。&rdo;

这时候，孩子又开始哭起来，她从毛毛手上接过孩子，大步走出厨房，尼诺半天没说话，他点着一支烟，用手指捏着，转动着。

毛毛注视着他。

&ldo;是的。&rdo;他终于又开口说道，&ldo;那些人都是好人，其实我也挺喜欢他们的，你知道吗，毛毛?很遗憾，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是时代变了呀!&rdo;

&ldo;也许李莉安娜是对的。&rso;过了一会儿他又说，&ldo;自从那些老人离开以后，酒店显得陌生多了，到处都冷冰冰的。你懂吗?我自己也感到无法忍受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今天人人都是这么做的，为什么我一个人要与众不同呢?难道你认为我不应该这样做吗?&rdo;

毛毛微微地点点头。

尼诺端详着她，也点了点头。然后，他俩都笑了。

&ldo;你来了，这很好，我已经完全忘记了，以前，我们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总是说：找毛毛去!‐‐不过，现在我又要去了，我要和李莉安娜一起去。后天我们休息，我们后天去，你同意吗?&rdo;

&ldo;同意。&rdo;毛毛回答。

尼诺又在毛毛的口袋里装满了苹果和橘子，送毛毛回家去了。第三天，尼诺和他的胖妻子真的来了，他们抱着小孩，还给毛毛带来一小筐好吃的东西。&ldo;毛毛，你能想到吗?&rdo;

李莉安娜容光焕发地说，&ldo;尼诺还真的到埃托雷和那些老人那里去过了，还向他们道了歉，请求他们重新回到我们店里来。&rdo;

&ldo;是的。&rdo;尼诺微笑着补充说，同时挠了挠耳朵根，&ldo;他们现在全都回来了‐‐虽然我的小酒店不会因此发达起来，但是我现在又快活了。&rdo;

他大笑起来。

&ldo;这样下去，我们的日子会过得不错的，尼诺。&rdo;李莉安娜说。

那是一个美好的下午，他们临走时还答应过几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