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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您想干什么？&rdo;这个家伙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但是握住卡松右肘的手却没有松下来。

就在这一刹那间，卡松直感到恶心想吐，他想到四个月前阿古在伊登&iddot;沃尔夫饭店被迅速绑走的情况。然后，他才认出身后的这个人是外籍军团里的一个波兰人，以前在印度支那和越南时都曾在罗丹的连队里待过。他想起罗丹有时用这个维克托&iddot;科瓦尔斯基执行特殊任务。

&ldo;我和罗丹上校约好来看他，维克托。&rdo;他轻声答道。听到对方称呼自己的名字和主人的名字，科瓦尔斯基的双眉皱得更加连到一起去了。

&ldo;我是安德烈&iddot;卡松。&rdo;卡松又补充了一句。科瓦尔斯基似乎无动于衷。他伸出左手，绕过卡松，在64号房门上敲了敲。

里面一个声音答道：&ldo;谁？&rdo;

科瓦尔斯基把嘴凑到门缝处。

&ldo;来了个客人。&rdo;他低声地咆哮道。

门开了一条缝，罗丹向外张望，然后把门敞开了。

&ldo;我亲爱的安德烈，真抱歉这样对你。&rdo;他对科瓦尔斯基点了点头说，&ldo;没事，下士，我和这人约好了的。&rdo;

卡松感到自己的右肘终于被松开了，这才跨进了房间。

罗丹站在门口又对科瓦尔斯基说了几句，然后把门关上了。大个子波兰人又回到了壁龛的阴暗处站着。

罗丹和卡松握了握手，领他到煤气炉前的两个扶手椅那里。虽然是6　月中旬，但外面下着冰冷的蒙蒙细雨。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于北非的烈日了，因此把煤气炉开得大大的。卡松脱下雨衣，在火炉前坐下来。

&ldo;马尔克，你往常并不是这样小心谨慎的。&rdo;他说。

&ldo;这并不是为我自己。&rdo;罗丹回答。&ldo;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我自己会安排好的。问题是必须花几分钟把这些文件毁掉。&rdo;他指着窗前书桌上放在手提包旁的一份厚厚的文件夹子。&ldo;这是我为什么把维克托带到这儿来的原因，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他总可以给我一分钟时间让我毁掉这些文件。&rdo;&lso;&ldo;那些文件该是很重要吧！&rdo;

&ldo;可能是这样。&rdo;罗丹说话的声音里仍然有一种很满意的口气。&ldo;但是我们还要等一等卢内。我告诉他，让他＊点15分到这里来，这样你们不至于同时到达而使维克托慌乱。如果有很多人同时来这里而且是他不认识的，他就会感到紧张。&rdo;

罗丹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微笑，他想到左腋下挂着沉甸甸的科尔特牌左轮手枪的维克托紧张起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时有人在敲门，罗丹穿过房间，把嘴凑到门缝上：&ldo;谁？&rdo;

这次是卢内&iddot;蒙克雷的声音，紧张而畏缩。

&ldo;马尔克，看在上帝的面上……&rdo;蒙克雷结结巴巴地说。

罗丹把门打开了，卢内&iddot;蒙克雷站在那里，由于身后的那个波兰家伙的高大而使他显得更加矮小了。维克托用左胳膊抱住他的身子，紧紧夹住了这位会计师的两条胳膊。

&ldo;行了，维克托。&rdo;罗丹悄悄地对保镖说，蒙克雷被放开了。他欣慰地走进屋里，对坐在炉火旁椅子里微笑着的卡松做了个鬼脸。

门又一次关上了，罗丹对蒙克雷表示歉意。

蒙克雷走向前来，两人握了握手。他脱下大衣，露出了一套剪裁得很差的满是皱褶的深灰色西服，他穿得很不讲究。他和罗丹像大多数习惯于穿制服的退伍军人一样，穿便服时总是那么不合身。

罗丹作为主人，请他们两人在卧室的两把扶手椅上坐下。为自己保留了他当写字桌用的普通桌子后面的一把高背椅。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法国白兰地，询问地举起瓶来。两位客人都点点头。罗丹在三只酒杯里都斟满了酒，把两杯递给蒙克雷和卡松。他们开始饮酒，让酒来消除身上的寒气。

卢内&iddot;蒙克雷斜靠在床边，他是一个很结实的矮个子。他和罗丹一样是军队里的职业军官。但他和罗丹不同的是没有带过兵。他大部分的军队生活是在管理部门工作。在最后的十年，他在法国军队中干会计工作。从1963年春天起，他是&ldo;秘密军队组织&rdo;的出纳。

只有安德烈&iddot;卡松不是军人。他身材矮小，办事细心，穿的衣服仍然像在阿尔及利亚当银行经理时一样。他是法国首都地下的&ldo;秘密军队组织&rdo;和全国抵抗委员会的联系人。

这两个人和罗丹一样，在&ldo;秘密军队组织&rdo;内部，都是很有名望的，是强硬派。但也各有特点。卢内&iddot;蒙克雷有一个19岁的儿子。三年前当他还在马赛军队里当会计时，儿子到驻阿尔及利亚的军队中服役。少校卢内&iddot;蒙克雷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儿子。这位年轻战士后来被游击队抓住，关在一个村子里。当军队巡逻队攻打这个村子时，发现他已经死了，随着就地把他埋葬了。事后他了解到儿子当俘虏后，被游击队残酷折磨的细节，恨得咬牙切齿，发誓要为儿子报仇。这些事情在军队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大家都知道了。

安德烈&iddot;卡松和&ldo;秘密军队组织&rdo;的关系就更密切了。他出生在阿尔及利亚，把毕生心血献给了他的工作、他的住宅和家庭。他所供职的银行的总行设在巴黎，因此，即使阿尔及利亚易主，他也不会失业。但是当阿尔及利亚的法国移民在1960年发动叛乱时，他参加了，并成了他的家乡君士坦丁的领袖之一。事后，他仍然保留了工作职位。但是当他发觉银行户头一个接着一个地结清了账，商人们卖掉了一切搬回法国去时，他知道法国在阿尔及利亚的好日子已经结束了。军队哗变事件发生后不久，他对戴高乐的新政策深感恼怒，他眼看着当地的小农和小商贩倾家荡产，只身逃回到大洋彼岸他们中好多人还从未涉足过的祖国。于是他就帮助一队&ldo;秘密军队组织&rdo;成员抢劫了他所在的银行约3000万旧法郎。一个低级出纳员发现了他与&ldo;秘密军队组织&rdo;的共谋关系，向上司作了汇报，他就不能再在银行里干下去了。他把妻子和两个孩子送到佩皮尼昂他老丈人家住，自己加入了&ldo;秘密军队组织&rdo;。他对&ldo;秘密军队组织&rdo;的价值在于他了解目前在法国的几千名&ldo;秘密军队组织&rdo;的同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