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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给亲生儿子找个小叫花当伴读，恐怕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有想法的爹。

段唯震惊了片刻，听亲爹又补充道：&ldo;我是看出这孩子聪明灵俐，资质上佳。个子才堪堪到你肩头，竟已识得数百字。&rdo;

当然，这数百字里，只有几十字是江凝自带的，剩下的几百皆是段允的功劳。

段唯听到&ldo;个子才堪堪到你肩头&rdo;一句，先前的震惊已毫无保留地转化成了对那小叫花的同情，眸中流露出心疼：&ldo;才那么小，就在街上讨饭……&rdo;

功成弗居的段先生觑着儿子神色的变化，乘胜追击：&ldo;爹见这孩子实在乖巧招人疼，便收他为义子，义子作伴读‐‐这样跟陈老也有个交代，你觉得如何？&rdo;

&ldo;爹真好。&rdo;段唯想了想，眼中尽是天真，&ldo;爹有了义子，陈老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再让爹给我找后娘了？&rdo;

&ldo;是啊，&rdo;段允顺口接道，反应过来又轻敲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ldo;这心就不用你操着了。现在想不想去见见弟弟？&rdo;

&ldo;好。&rdo;

段允牵起儿子的小手，朝西院走去。

苏越已回房歇息，院中，向来不苟言笑的苏武师正乐呵呵地抱着江凝，用胡茬蹭他的脸蛋。

段允父子极有默契地在门口站定，半晌，段唯终于忍不住喊了声&ldo;苏师父&rdo;，将正享&ldo;天伦之乐&rdo;的苏武师拉回了现实。

苏武师迅速放下江凝，尴尬地干咳两声：&ldo;那个……王爷，你们慢聊，我去看看苏越那小子。&rdo;

被陌生中年男子的热情糊了一脸的江凝晕头转向，转过身，目光刚巧对上段允身边的小小少年。段允朝他招招手：&ldo;凝儿快过来，这是哥哥。&rdo;

江凝望着极为白皙清秀的段唯，一时愣住了。多年后，江凝回忆起初见段唯的情形，用&ldo;面若凝脂，明眸皓齿&rdo;来形容那小小少年，可惜此时此刻，他尚且匮乏的脑海中只蹦出了几个大字：面人儿似的。

江凝定了定神，跑到段唯跟前，乖巧地抬起头：&ldo;哥哥。&rdo;

段唯有双极清澈的眼眸，与人对视的时候，眼神润泽纯净得仿佛能使人看到他的心底。此刻这双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这个小人儿的喜爱。

段唯从袖中拿出一颗带了些许体温的桂花糖：&ldo;凝儿，给你。&rdo;

江凝小心翼翼地接过，剥开糖纸，清香便缕缕飘散开来。不算很甜，却在舌尖萦绕不去，久而弥香。

段允观察着儿子的神情，心中暗自讶异，本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有些排斥心理，谁知竟接受的如此迅速且愉快。段允欣慰无比，嘴上却酸溜溜地问：&ldo;爹的呢？爹也喜欢吃。&rdo;

段唯略感无奈，又摸出一颗，撕了糖纸举到他嘴边。

段允满意地吞下糖，又摸了摸两个儿子的脑袋，这才直起身来：&ldo;好了，小唯先带着凝儿去玩吧，爹还有些事要处理。&rdo;

因着段唯生辰也是临安王妃的忌日，在这一天，王府并不热闹，和平日里相差无几。只是段允一定会吩咐后厨做些江南的糕点，陪儿子共用午膳。

这天的饭桌上，面对繁多精致的菜品，江凝竟一改以往豪放的吃相，不仅速度收敛了许多，食量也跟着大减。

段允：&ldo;凝儿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rdo;

江凝忙道：&ldo;不是。凝儿只是不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