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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我们刚刚说过，汉斯是个单纯的人，同时也是个感觉敏锐的人。他早就听说，做电视节目很赚钱，于是他坐下来，开始着手画图。

汉斯?穆勒的主意令《扎普船长》的制片人眼前一亮，当即坐直了身子。其实，他早就对他手下的道具布景设计师失去了耐心。汉斯的设计里有一种真实感，充满了写实主义风骨，令人印象深刻，在剧集的幻想元素中脱颖而出。要知道，就连《扎普船长》最狂热的粉丝也开始讨厌原来的风格了。汉斯当场得到聘用。

不过，汉斯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爱，纵然当前的工作比他从前一辈子所赚的钱还要多。他不召助手，还留在原来的小作坊里。他只想制作模型，完成基本设计。至于大批量生产，就拿到别的地方去做吧‐‐他是个手艺人，而非批发商。

工作进展一切顺利。在过去六个月里，《扎普船长》彻底改头换面，如今已令其他太空歌剧题材的对手深感绝望。观众们认为，它已经不仅仅是有关未来的电视连续剧了，它就是未来本身‐‐这一点毫无异议。就连该剧演员都受到了全新拍摄环境的影响‐‐走出电视荧屏，他们有时就像来自二十世纪的时间旅行者，一不小心滞留在维多利亚时代，令他们愤愤不平，因为他们无法再使用&ldo;生活&rdo;中不可或缺的某些小玩意儿了。

可是汉斯对此一无所知，他幸福地沉浸在工作之中，除了制片人，谁的面也不见，一切工作事务全由电话联系‐‐他只看最后的结果，以确保他的设计行之有效。唯一能将他与商业电视节目里的幻想世界联系起来的，只是扔在作坊角落里的一箱&ldo;嘎嘣脆&rdo;。那是感激涕零的赞助商送来的礼物，他只咬过一口，当然没忘了表示谢意，毕竟，吃这玩意儿人家没收他钱。

一个周日的晚上，他工作到很晚，正在给新设计的太空服头盔做最后的润色。这时，他突然发现有人进来了。他在工作台前慢慢转过身，看向大门。门本来是锁着的‐‐可不知怎么无声无息地开了，门口站着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汉斯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好容易才鼓起勇气面对两个不速之客。谢天谢地，还好他身上没多少钱，可他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好事，如果他们恼羞成怒……

&ldo;你们是谁?&rdo;他问道，&ldo;到这儿想干什么?&rdo;

其中一人朝他走来，另一人留在门口观察外面的动静。他们都穿着全新的大衣，头顶的帽檐压得很低，汉斯看不到他们的脸。他心想：这两人穿得如此气派，肯定不是普普通通的小毛贼。

&ldo;没必要害怕，穆勒先生。&rdo;近前那人回答道，他毫不费力就看穿了汉斯的心思，&ldo;这不是抢劫，而是公事。我们来自‐‐安全局。&rdo;

&ldo;我不明白。&rdo;

对方掀开大衣，取出一只文件夹，打开后掏出一沓照片。他像洗牌似的快速翻找，最后抽出一张照片。

&ldo;你让我们相当头疼啊，穆勒先生。我们花了两周时间才发现你的行踪‐‐你的雇主真是守口如瓶。很显然，他们想把你藏起来，免得被竞争对手发现。可惜，我们还是找到了你。希望你能回答几个问题。&rdo;

&ldo;我不是间谍!&rdo;汉斯气恼地回答，他听出了来人的弦外之音，&ldo;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是忠诚的美国公民!&rdo;

对方不理他，只把照片递了过来。

&ldo;认识这个吗?&rdo;他问道。

&ldo;认识。这是扎普船长的飞船内部。&rdo;

&ldo;你设计的?&rdo;

&ldo;是啊。&rdo;

来人从文件夹中又取出一张照片。

&ldo;这个呢?&rdo;

&ldo;火星都市博尔达，这是空中俯瞰的景观。&rdo;

&ldo;也是你的主意?&rdo;

&ldo;那还有假?&rdo;汉斯回答，他火气上升，不由语气加重。

&ldo;还有这个?&rdo;

&ldo;哦，是质子枪，我的得意之作。&rdo;

&ldo;告诉我，穆勒先生‐‐这些全是你设计的?&rdo;

&ldo;废话，我没剽窃过任何人!&rdo;

提问者转向他的同伙。两人商量了几分钟，声音很低，汉斯一个字也听不清。他们似乎就某些问题达成共识，密谈终于结束，而汉斯已经忍不住要去抓电话听筒了。

&ldo;很抱歉。&rdo;来人继续说道，&ldo;这是一起严重的泄密事件。也许只是个……呃……巧合，或许出于无意，但问题的严重性毋庸置疑，希望你能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rdo;

陌生人的语气很有力度，透露出一种权威，于是汉斯一声不吭，找到外衣穿在身上。不知怎么的，他不再怀疑两位来访者的身份，也没有提出任何质疑。他有些担心，但并不特别惊慌。当然，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他想起一个传闻，在战争期间，有位科幻作家精准地描写了原子弹爆炸的场景，结果引起当局恐慌。有许多秘密研究正在暗地里进行，这种巧合难免会发生。他只是好奇自己&ldo;泄密&rdo;什么了?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看小作坊，还有跟在身后的两人。

&ldo;这是个可笑的错误。&rdo;他说，&ldo;就算我在电视节目里&lso;泄露&rso;了某些秘密，一切也都是巧合。我没做任何惹恼fbi的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