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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站住，图亚安。&rdo;那个声音说，&ldo;任何人都不得看到潘德鲁姆。这是规矩。&rdo;

图亚安站在房间正中，向那位不露面的主人陈情。

&ldo;我来这里是为了我的任务，潘德鲁姆。&rdo;他说，&ldo;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努力创造培育人类。

但我一直没有成功，因为我不知道如何调和与排列各种成分。这个主序列一定为您所知，因此我前来拜访请教。&rdo;

&ldo;我很愿意给予你帮助，&rdo;潘德鲁姆说，&ldo;不过，这关系到另一方面的问题。宇宙遵循着对称与平衡的法则，万物均须遵从此理。因此，即使是你我间的交易这类琐事末节，同样必须遵守平衡法则。我答应帮助你；作为回报，你需同样为我效力。在你完成这件小事之后，我将教导和指点你，直至你完全满意。&rdo;

&ldo;我应该如何效劳？&rdo;图亚安问。

&ldo;在阿斯科莱斯地方住着一个人，离你的米尔堡不远。他的颈间挂着一个驱邪符，是一件蓝色的石头雕刻品。你必须从他那里取得此物，交付予我。&rdo;

图亚安考虑了一会儿。

&ldo;很好，&rdo;他说，&ldo;我会尽我所能。这个人是谁？&rdo;

潘德鲁姆轻声回答了他。

&ldo;黄金王子坎代弗。&rdo;

&ldo;啊，&rdo;图亚安后悔地叫起来，&ldo;您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地派给我这么一桩好差事……但我会尽量满足您的要求。&rdo;

&ldo;好，&rdo;潘德鲁姆说，&ldo;我得提醒你。坎代弗将这个驱邪符藏在他的衬衣下。敌人出现时，他就把它亮出来搁在胸前，让驱邪符展示威力。无论在取得此物之前还是之后，你绝不能看它，否则，后果将惨不可言。&rdo;

&ldo;我明白，&rdo;图亚安说，&ldo;我将遵从您的指示。

现在我想提一个问题一一我知道您的回答是有代价的，但您不能要求我为地球带回它的月亮，或是收回你一不留神泼进海里的药水。&rdo;

潘德鲁姆朗声大笑。&ldo;问吧，&rdo;他答道，&ldo;我会回答。&rdo;

图亚安提出了问题。

&ldo;我接近你的住处时，一个女人毫无理由地大发雷霆，想杀死我。我没有让她得逞，于是她忿然离去。这个女子是谁？为什么她会这样？&rdo;

潘德鲁姆似乎被逗乐了。&ldo;在各个培养槽里将生命铸成各种形态，&rdo;他回答说，&ldo;这种事我也做过。

这个叫特赛的姑娘是我创造的，但我提炼时有些粗心，在合成时留下了一点瑕疵。所以她爬出培养槽时，脑子里有点偏见：我们认为是美丽的东西在她看来却丑陋可憎，我们认为丑陋的东西，她更是觉得可憎到极点，丑怪到你我无法理解的程度。她觉得世界是个可怕的地方，有形的一切都罪大恶极。&rdo;

&ldo;原来如此。&rdo;图亚安嘀咕道，&ldo;不幸的可怜人！&rdo;

&ldo;好了，&rdo;潘德鲁姆说，&ldo;你得上路去凯茵了，时机正好……片刻之后开门进来，走到地上的咒文法阵中。&rdo;

图亚安从命。他发现相邻的那个房间是圆柱形的，有着高高的穹顶，安贝隆的各色彩光自天顶泻下。他站到地面上的魔法阵上后，潘德鲁姆再次开口了。

&ldo;现在闭上双眼，我必须进来碰你一下。谨记，不要看我！&rdo;

图亚安闭上双眼。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立即传来声音：&ldo;张开手。&rdo;那声音命令道。图亚安照做，感觉有件坚硬的东西放到了自己手里。&ldo;在任务完成后，打碎这块水晶，你会即刻回到此处。&rdo;接着，一只冰冷的手搭到他肩上。

&ldo;你将立即入睡，&rdo;潘德鲁姆说，&ldo;醒来时已身在凯茵城。&rdo;

那只手拿开了。等待启程的图亚安只觉得一阵昏沉。空中突然充斥着各种声音：喧哗谈笑、铃音丁零、音乐响、说话声。图亚安皱起眉，抿紧嘴：潘德鲁姆朴素的家中竟会如此嘈杂！

身边响起一个女子的说话声。

&ldo;瞧呀，桑塔尼尔，看那个一脸正经的男人，面对这样的喜庆场面竟闭上了眼睛！&rdo;

接着是一个男人的笑声，但这笑声戛然而止。

&ldo;过来。那人不合群，可能有暴力倾向。快过来。&rdo;

图亚安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现在正是白墙之城凯茵的夜晚，欢庆时分。橙黄的灯盏飘在空中，在和风里摆荡。一家家的阳台下悬吊着一串串花链，一笼笼蓝火蝇。街巷涌满面庞酡红的人，打扮成种种异域风情的模样。这里一位默兰汀的船员，那里一名瓦达兰的绿衣军团战士，还有一个人身穿古装、戴着老式的头盔。一片小小的空地上，考奇克海岸戴花环的舞娘随着笛音跳起十四式丝柔舞。阳台的暗影中，一名东方艾默里的蛮族女子拥抱着一名男子，他肤色黝黑，身着皮装，像是林中的迪奥殆1。每个人都在寻欢作乐。留在荒颓地球上的这些人狂热地欢庆着，因为红日残晖摇曳、光芒耗尽时，无尽的黑夜就会到来。

【1见后文。】

图亚安融入人群。他找到一间酒馆，用点心和美酒恢复了自己的精神，然后动身前往黄金王子坎代弗的宫殿。

宫殿在前方隐约出现，每一扇窗户、每一个阳台都闪着灯火的红光。城中的贵族们在盛宴狂欢。图亚安冷静地考虑着，如果坎代弗王子喝得面红耳赤，丧失了警觉，那么，完成他的任务就不会太难。然而，径直走进去的话，可能有人会认出图亚安。凯茵城里，认识他的人很多。于是，他诵出&ldo;梵达尔的潜行斗篷&rdo;，从所有人的视线中隐没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