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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在无数次情与欲的相聚后，也记不清哪一天，栗明忽然恶心呕吐，上课的时候开始力不从心，精神恍惚，容易疲倦。她以为是普通伤风感冒，并不在意，只希望阿强快点回来，坐在她床前，握着她的小手，她几乎不感奢望别的，能被阿强握住手已经是幸福的要死的事情了。对心上人的思念令她夜夜难眠。村里的过来人好心的劝她要注意保养了，她这才知道自己有了，又羞又喜，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楼着爱人的脖子，悄悄地在他耳边告诉他这个秘密，和爱人一起分享幸福。梁胖子知道自己表妹的事情，豁达劝说栗明，要阿强尽快来提亲，以免耽误事。他又拍着肥厚的胸脯说这事包在自己身上，栗明羞涩的默认了，数着指头只等阿强。

她的反应一天比一天强烈，阿强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有人说他被调南方，清剿政府军的残余部队。关于他的传说也很多，他的名字一出现，敌人无不闻风丧胆，因为只要他的狙击步枪一瞄准，就象征着敌人的死亡，惊恐万状的敌人不但要应付潮水般多的的游击队，还要时刻小心象阿强这样的狙击手，他的身影无处不在：茂密的草丛里、孤零零的钟楼，被炸得只剩下一角的大教堂、甚至南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那种枪声很轻，轻到耳闻不见，到了如此地步，敌人为了活命只能把身子埋到最低，甚至在地上象狗一样蜷曲爬行。他威名不逊于抗美援朝时期的英雄狙击手张桃芳，前者射杀美军和南韩军共计325人，阿强则无法统计。

英雄阿强是中国的骄傲，也是越南游击队的骄傲，他可以被吹嘘成神，但阿强却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这点栗明比谁都清楚。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在孤独中等待。一天夜里，她觉得爱人似乎回来了，在黑暗里静静地望着她，也许睡得太沉了，她还以为那是梦境，爱人轻轻抚摩她的脸蛋，用干裂的嘴唇亲吻她的额头，她感受到毛喳喳的下巴，痒得她只想笑，这不是梦？一滴热泪掉在她的面颊上，难道他哭了？她仍然在昏睡，他呼吸的热气只要靠近她的脸上，她的心跳就会不由自主地加快，有时候他同样很调皮，会把自己的鼻子长久地贴着她的脸‐‐他喜欢这样，渴望xr她被睡梦修饰的脸蛋所散发出的特有清香，尽情抚摩她那滑嫩的皮肤所带来的愉快质感！栗明醒了，惊呼道：&ldo;我的阿强，你总算回来了？&rdo;

阿强的声音很低沉：&ldo;你睡吧，别起来，我要走了&rdo;

&ldo;你要去哪里？&rdo;

栗明飞快的点亮油灯，眼前正是自己最心爱的人，他的脸明显的消瘦了，满嘴的胡须，但一双眼睛却仍然炯炯有神，穿着件干净而笔挺的北越军官服，显得英俊而挺拔。

栗明嘤咛一声扑进他的怀里：&ldo;你这么快就走了吗？&rdo;

长久的拥抱。阿强眼睛却没有向以前一样爱怜地注视着她。眼睛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ldo;你瘦了，在外面很苦吧，我听阮队长说你们每天都在打仗，经常一天要去很多地方，我很担心，你千万要保重自己，你知道不知道？我每天都盼着你回来。想着你，做梦都想你，好想每天被你这样抱着，什么也不做。很温暖，也很塌实，睡觉都睡得香&rdo;

&ldo;我要走了&rdo;

&ldo;早点回来好吗，我等你等得好苦！你知道吗？&rdo;

他沉默了半天，嘴唇阖颤，没说出一个字来。

&ldo;你怎么了，似乎有什么心事，怎么了？&rdo;

他摇摇头，紧锁的双眉透出一丝淡淡的哀伤。

她疑惑而用肯定的语气说：&ldo;你每次回来都是很高兴的，唯独这次，难道有什么东西瞒着我？&rdo;

他依然摇头。

&ldo;你说呀！&rdo;她用半开玩笑的口气问：&ldo;是不是你外面有人了？&rdo;

阿强摇头，她松了口气，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欣慰地微笑，又轻声说：&ldo;我好怕你和其他人好，就不要我了，还好，你还是只有我。&rdo;

她又娇缜道&ldo;你说是不是？说说吗，我要听，我喜欢听，你就只有我&rdo;

阿强忽然低下头，叹了口气低声说：&ldo;我要回国了！&rdo;

&ldo;回国？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rdo;她隐隐感到一阵恐慌。

&ldo;我是向你告别的！&rdo;

&ldo;告别？&rdo;栗明傻了眼。

&ldo;我接到命令，今天就要回国？&rdo;

&ldo;谁命令你的，是村长还是阮成望？我去找他们，为什么要你走？&rdo;

&ldo;不是村长，也不是阮成望，是我的直接领导下的命令。&rdo;

&ldo;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rdo;

&ldo;我迟早是走的！&rdo;

&ldo;呜‐‐不！不！不行，我不要！&rdo;栗明眼泪止不住了，变了腔说：&ldo;我……我不要你走，要走你带我走，你要娶我，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说过娶我的，你说过还要一生一世陪着我！&rdo;

阿强摇摇头，无力地说起这是命令，军人要服从命令，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不能娶当地的女人。

&ldo;那你带我走，我要和你到中国去，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只要你带我走，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我反正什么都给你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叫做什么都行，或者我们直接逃，往南方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