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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倪秋挣开了那个大汉，他走到女人面前，抓着她的胳膊要提她起来，但他力气太小了，女人还在唾骂殴打他，倪秋说：&ldo;你起来……&rdo;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小。

&ldo;你起来！&rdo;他紧紧抠住女人的衣袖，&ldo;没有人能靠别人活着，你知道吗？你起来……你知不知道？？没有人能替你活！&rdo;

&ldo;操你妈！你放开我！你们要器官你们割他的！我老了！我吸毒！我有病！我有癌啊！你们切他的！&rdo;女人卯足了劲道推开了倪秋，倪秋摔在地上，还要起来，一个大汉过来提起了他，就在这时，周游从外面走了过来。

两名大汉见状，一个大步过去，粗声道：&ldo;操你妈，不是让你……&rdo;

他话才说了半截，只见周游身后一群年轻人涌进了后巷，他们拿枪带棍，其中一个脖子上挂满金项链的走了出来，对两个大汉打了个手势，那两个大汉互相看了看，一个喊了声：&ldo;鼓哥……&rdo;

另一个道：&ldo;私人恩怨，鼓哥，没必要搞这么大排场吧？&rdo;

阿鼓道：&ldo;谁他妈和你搞这么大排场，你够格吗你？正好路过，看到我们老大，过来打声招呼，你们干什么呢？&rdo;

周游抽了口烟，和阿鼓耳语了两句，阿鼓对两名大汉道：&ldo;我们老大说了，身上现金不够，只有三千，你们这里能刷卡，是吧？&rdo;

女人闻言，又来劲了，扑向了周游，千恩万谢。

周游掏出张银行卡，那两个大汉倒不好意思了，周游笑了笑：&ldo;欠债还钱，天经地义。&rdo;

他从大汉手里拿了刷卡机，刷了卡，笑笑地递回去。阿鼓问他：&ldo;老大，我送你回去？&rdo;

周游说：&ldo;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rdo;他和倪秋招了下手：&ldo;走吧，不是说要给可乐守夜吗？&rdo;

倪秋小跑着过去，和周游说：&ldo;我会还你的。&rdo;

周游看了看两边给他们让出条道的年轻人们，低头抽烟：&ldo;再说吧。&ldo;倪秋坚决地表示：&ldo;我说了我会还你！&rdo;

那尾随在他身后的女人忽然打了他一巴掌，教训他道：&ldo;你怎么和救命恩人说话呢？&rdo;转头她又和周游亲亲热热，&ldo;你就是莫正楠吧？你好你好，我是倪秋的妈妈……我儿子不懂事……特别不懂事！&rdo;

周游不动声色，倪秋也没吭声，他偏着头看女人，那女人似是被他的眼神激怒了，又是两个巴掌。倪秋摇摇欲坠，但他还站着，他抬起眼睛盯着女人。女人的眼睛好像会喷火，她整张脸都是猪肝色的。

周游扔掉了烟头，拍了拍手，说：&ldo;都散了吧，大晚上的都不回家，在路上闲逛什么？都回家去，陪老婆的陪老婆，陪老妈的陪老妈，散了！&rdo;

年轻人们犹豫不决，直到阿鼓说：&ldo;听到了吧，都散了吧，散了！&rdo;他们才散开。

周游苦笑了记，又点了根烟。

这会儿，倪秋已经走到了巷子外面，他回头看周游，对他说道：&ldo;走吧。&rdo;

莫正楠一手拿行李，另一手牵着费觉，两人互相搀扶着，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雪地里走，费觉右手提了盏灯，往高处举起来，灯光照出他们前方的一间小木屋。费觉笑出了声音，他戴着帽子，裹着围巾，莫正楠看不到他的脸，即便费觉转过了头看他，莫正楠也仅能看到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和不停往外喷的白气。费觉走得很累了，呼哧呼哧地喘气，好不容易到了木屋门前，他撒开手就跳进了边上的雪堆里。

&ldo;快起来。&rdo;莫正楠拽起他，费觉一使劲，把莫正楠也给拉到了积雪里。

雪垒得又高又厚，还很结实，莫正楠躺在费觉边上，说：&ldo;我的背好痛。&rdo;

&ldo;哈哈哈哈哈。&rdo;费觉笑得整颗脑袋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了。

&ldo;我说真的。&rdo;莫正楠身上穿了好几层衣服，吃力地抬起胳膊拍了下费觉的肚子，&ldo;你别幸灾乐祸了。&rdo;

费觉还在笑，莫正楠撇了撇嘴角，摸到了费觉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防雪手套一共有两层，握着费觉的手，不是很踏实，问说：&ldo;我握到你的手还是握到你的手套？&rdo;

费觉往天上一指。

&ldo;什么？流星吗？&rdo;

费觉坐了起来，遗憾地说：&ldo;什么都没有！&rdo;

他们头顶是深邃的黑夜。

&ldo;会有的。&rdo;莫正楠道。他的手机贴着他的内衣震动，铃音刺耳，费觉爬起来，对他道：&ldo;你快接，不然声音太大，会雪崩！那我们就完蛋了！&rdo;

那铃音却戛然而止，费觉说：&ldo;看来命不该绝。&rdo;

他提起了掉在地上的行李，挪到了木屋门口，莫正楠跟过去开门，费觉冷得直打颤，进了屋子把灯和暖气都打开了，看到有个壁炉，还找了些柴火研究烧火。莫正楠关上门，一件一件脱衣服，还去帮坐在地上的费觉脱雪靴和雪裤，两人脱得剩下了单薄的春装了，屋子里也暖和了起来，火点上了，费觉在壁炉前烤火，瞅着噼里啪啦作响地火堆满是好奇。

莫正楠走去烧水，他拿着手机看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

短信上说：&ldo;周游去了殡仪馆守夜，方兴澜也去了，待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后来周游送倪秋去了黑猫酒吧，帮他妈清了十万的赌债，女的后来又回去赌了，到处说自己认识兴联的老大，大手笔赊账借钱。&rdo;

费觉忽然说：&ldo;真的好多雪。&rdo;

他人从壁炉边走开了，趴在了窗边看外面。莫正楠放下手机，问道：&ldo;比你上次去的地方还多？&rdo;

&ldo;多多了。&rdo;费觉的人紧贴在玻璃窗上，&ldo;你说世上哪来这么多雪？&rdo;

&ldo;少见多怪。&rdo;莫正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