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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大楼顶层，终晓看着那扇熟悉的门，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推开。

&ldo;中国的事情料理完了？&rdo;洛尘把玩着指尖的钢笔，骨节分明的手和他的面容一样年轻，多年的药物试验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年至半百的中年人，倒是个和终晓相差不多的青年人。

&ldo;嗯。&rdo;终晓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神情。

&ldo;回来就好，&rdo;洛尘扶着额，一脸无奈，&ldo;没了你，这个基地的教官简直管不住这帮新人了，当初一走就是五年，如今也该持家干点正事了吧，毕竟等我死了这个地方可就是你的了啊。&rdo;

&ldo;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训练场。&rdo;终晓挥了挥手，转身出了房间。

从这一刻开始，他做他的恐怖分子，林霜做林霜的国安特工。

十六年前他欠林霜的，九年前林霜欠他的，从此一笔勾销。

自此，不过陌路人。

&ldo;喂，&rdo;何杉拎着大包小裹的吃的来到林霜的公寓，看到门没锁就直接推门进来，然后就看到了面前颓废的场景。

满地的酒瓶，和一个绝望的人。

就像两年前，林霜听到终晓死亡的消息的那一晚。

&ldo;不至于吧，为了一个逃犯，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rdo;何杉打开一瓶凉茶放在他的面前，拍了拍林霜埋在臂弯里的头。

&ldo;我这里有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你听吗？&rdo;

&ldo;说。&rdo;林霜连头都没抬，声音里满是颓唐。

&ldo;上面让你调回军部啊，有个上校去顶沈苍的缺了，特种部队这一块正好缺人手，上面想着你比较熟悉这一方面，就把你调回去了。&rdo;

&ldo;那又怎么样。&rdo;

&ldo;什么怎么样啊，你是不是离开军部太久了都傻了啊？你要是调回去就可以拿到内部档案的使用权，这样不就能查到终晓的身份了吗？&rdo;

林霜突然从地板上一下子站了起来，下颌是青灰色的胡茬，&ldo;真的？&rdo;

&ldo;大哥你以前在军部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啊，还有什么是中国的档案库里查不到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军部的那些人啊？&rdo;

&ldo;好，我回去。&rdo;林霜望着面前的白墙，指甲一点点握进掌心里。

两个月后，军部档案室。

林霜坐在档案柜前，手里是几张薄薄的a4纸，最上面一张印着一副漂亮到雌雄莫辨的面容。

儿时的变故，十年的药物改造，被人陷害的围堵，五年隐姓埋名的隐藏……一切的一切终于联系在了一起。

他不过是终晓复仇路上的一个工具罢了。哪里来的真心实意，那不过是他天真的一厢情愿。

但他不怪他，因为他没有那个资格。

任何人遭遇了这些，都不会去放下前尘平凡地继续自己的生活。换作是他，他可能不知道会敢出什么更加令人发指的行为。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合情合理。

从这一刻开始，那个人，那几个月，那三次荒谬的交集，那段虚无缥缈的感情。都伴随着颜绝这个名字，永远沉入黑暗之中，被这个世界刻意地抹去，只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夜晚，无声的在梦境中若隐若现，撕扯开陈旧的疤痕，在凌晨隐隐作痛。

颜绝，已经死在了那天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中了。

一同死去的，还有曾经的那个林霜。

林霜掏出口袋里一个精致的戒指盒子，将它尘封进终晓的档案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