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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ldo;那么你是故意让我知道是你拿的么?&rdo;保尔重复，&ldo;那么你就叫心蒂来告诉我‐‐&rdo;

劳伦斯摇摇头：&ldo;不，我看心蒂是自己来找你的。但是她只告诉了你她知道的一切。我今天到这里来的另一个目的，牧师，却是向你解释一些心蒂根本不理解的东西。&rdo;劳伦斯舒舒服服往椅背上一靠，&ldo;因此不必客气。你想问什么就请提出!&rdo;

接着，劳伦斯对保尔提的问题侃侃而谈，简直叫保尔无从插言。不知不觉已是下午六点二十五点了。尽管他要在七点钟赶到凯思和珍妮弗家里时间已很紧迫，但他对劳伦斯的谈话依然有着浓厚的兴趣。

&ldo;你们在电影里看到的东西并不真实，&rdo;劳伦斯说，&ldo;如果天使需要人作牺牲，他总是自己挑选的‐‐连献祭的人也由他挑选。按照传统，献祭人要得到一个尼禄皇铜币作为报偿‐‐多少世纪以来付给献祭人的都是同一种货币。&rdo;

一听这话，保尔的眼睛瞪大了。他立刻记得凯思曾说过他捡到过一个罗马钱币!&ldo;为什么是尼禄皇呢?&rdo;他问。

&ldo;因为恨禄是献祭人中最伟大的!不过，一般说来天使长认为能够接受的牺牲品只能是献祭人自己的朋友或爱人。&rdo;劳伦斯又笑了，&ldo;我们的人并不太担心他选中我们作牺牲品的原因在这里，因为我们彼此并没那么深沉的感情!&rdo;

保尔猜测着：心蒂&iddot;琼布尔不是爱过劳伦斯&iddot;费舍么?她跟他约会来往已经快一年了，她的母亲也肯定心蒂马上就要订婚了。幸好这位老太太还不知道这一对青年人是怎样度过星期六晚上的……

&ldo;至于心蒂，&rdo;劳伦斯似乎看出了保尔的心思，&ldo;她违背了一条铁律，不经过我们的允许便告诉了你。因此她一定要自食其果‐‐但那并不由我们执行!你看，我们把这些账都上交给天使长了。他支配我们的命运、工作、财富、甚至健康。唯一不允许天使长做的事就是夺取人的生命。&rdo;

保尔想起了凯思从邻居住房一根&ldo;避雷针&rdo;上抄来的乌尔盖特的诗句，不禁血都凉了。

保尔着急地望望办公室的钟。只差一刻就到七点了。他从桌边站了起来：

&ldo;劳伦斯，谈话只好中断了，我今晚要到西切斯特县去吃晚饭，而且‐‐&rdo;

&ldo;好的，&rdo;劳伦斯说，也站了起来，&ldo;不过要记住，牧师‐‐如果这个礼拜六你愿意跟我们在一起，我们很欢迎。&rdo;

&ldo;我对参加你们这些狂信之徒的集会毫无兴趣!&rdo;保尔大叫，&ldo;你们也无法拉我入伙‐‐特别是你!&rdo;他猛然拉开办公室大门，大踏步沿着廊走去。他的白色维加牌汽车在外面的教堂停车场，早已准备好出发。

&ldo;我们每个人都有一种声音告诉我们即将发生的事和天使长要我们作的事。&rdo;劳伦斯&iddot;费舍加快了脚步跟上教区长助理。

保尔停步转向劳伦斯：&ldo;那好!既然你能预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请问，除了我以外，我的哥哥今天晚上还请了谁来吃晚饭?&rdo;

&ldo;别嘲笑，&rdo;劳伦斯说。他跟着他一直来到停车场才说，&ldo;今儿晚上你会跟一个警察在一起。&rdo;

保尔来到白色的维加车旁站住。他过夜用的提包已经收拾好放在后座，他哈哈大笑：&ldo;不是警察。告诉你吧，你们的球棒并非百发百中。&rdo;

保尔气恼极了，他认识劳伦斯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真面目。他看到那年轻人脸上慢慢露出怒容。

&ldo;既然你不喜欢我们的预言，牧师先生，&rdo;劳伦斯咬着牙说，&ldo;我不妨再给你一个。你今天晚上见到你哥哥时的那番景象你一罪子也忘不了!&rdo;

实行了夏令时，还有一小时才能下班，再干一小时庞德岗这样的户外工作凯思本无所谓，但是他的弟弟保尔七点钟就要来，因此凯思在六点正就下了班。这样他可以有整整一小时工夫开车回家，洗个淋浴、刮刮胡子。

凯思吹着口哨爬进工具车，发动了引擎。车子沿着公路到了吉斯科山以南要在一条三十年代建造的铁路桥下通过。晴朗的春天下午，天上浮着薄薄的云彩。太阳还要一个多小时才下山。但是铁路桥下却比凯思过去看到的阴暗得多。实际上，那儿的空气似乎弥漫着灰色的烟雾。

凯思一向开车小车谨慎，一进隧道便放松了油门。但他却嗅到空气里有一种湿漉漉的霉臭味儿，一种凯思感到熟悉的得离奇的气味儿。

车开到阴森森的隧道正中，仪表盘上的油量红灯亮了。他听见引擎慢了下来。他吃了一惊，立即换成二档，然后放松了离合器。但是冲击也没有用。凯思让沉重的卡车滑出了铁路隧道，把它开到了路边。

凯思感到倒霉，这车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偏在他弟弟今天要来吃晚饭时出了问题。他只得下了车，打开车头盖，用螺丝刀拨了拨电池终端，立即闪出火花‐‐正常。线圈、发火器和火花活塞也都没有问题。

凯思东弄西弄搞了二十分钟，终于认输。太阳已经很低，看不清楚干活儿。但是工具车里放着价值数百地的工具和设备，他不能让它停在路边，得去找一辆拖车来。但是创始知道大部分加油站这时已经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