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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凯思尴尬地缩回手，心里想，他有什么事不高兴了?大卫默不作声引着他穿过大厅，走进六角形屋子。

&ldo;你看见了么?&rdo;大卫指着外凸窗的右边一扇窗户，&ldo;那扇玻璃怎么破了?&rdo;

&ldo;我不知道是怎么不见了的，&rdo;凯思回答，&ldo;我第一次看见时那扇玻璃还在。&rdo;

&ldo;一定是你们的人搞的!&rdo;大卫态度严峻。

&ldo;不是，&rdo;凯思说，&ldo;我来估价的时候，那玻璃就没有了‐‐那还是在我们的人开工以前。&rdo;

&ldo;是么?&rdo;大卫皱了皱眉头，&ldo;可你为什么不好好修理一下?&rdo;

&ldo;因为我不是玻璃工!马克、耶松也都没有焊接铅条的焊枪。可那有多大区别?你在这儿毕竟不会住很久的。&rdo;

&ldo;区别就在于，&rdo;大卫狠狠地说，&ldo;这房子因为有的人吊二郎当和愚蠢就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你难道看不出在那几扇玻璃上有人花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心血吗?叫你那些人全给我走，听见没有?&rdo;

&ldo;听见了，&rdo;凯思冷冷地说，&ldo;我不会再挨近这幢房子的，因为我有新工作，星期一我就到庞德岗开工。&rdo;他大踏步走出屋去。他见大卫跟在他身后，&ldo;你若是想修复那扇玻璃就找你的房东去吧!&rdo;

&ldo;你是指汤姆&iddot;格林?&rdo;

&ldo;不，&rdo;凯思说，&ldo;汤姆&iddot;格林不过是租赁经纪人。我说的是冠斯特‐‐这房子是他的。&rdo;

大卫跟着凯思来到门廊上：&ldo;凯思，我道歉。我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发这么大脾气。&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凯思气冲冲地说，&ldo;在这儿钉矽璐珂、爬梯子，连干了两个礼拜的毕竟不是你。你远在纽约城，连一根指头也没动!&rdo;他开始走下门廊台阶。

&ldo;凯思，等一等!&rdo;大卫叫道，&ldo;你记得我给你的二十五分铜币么?那个漂亮的，装在塑料袋里的。&rdo;

凯思在台阶上站住，转过身来：&ldo;怎么样?&rdo;

&ldo;你还给冠斯特了么?&rdo;

凯思摇摇头，&ldo;我从来没见过冠斯特。我把它还给汤姆&iddot;格林了。&rdo;

&ldo;但是原来那个我又找到了!&rdo;大卫说，&ldo;如果你可以告诉格林，我想换回来‐‐&rdo;

凯思抬头看着大卫：&ldo;我告诉你怎么办吧!安上电话，拿起话筒，相电话薄，找到汤姆&iddot;格林的号码，自己打你的鬼电话去!&rdo;

&ldo;唉，你听着‐‐&rdo;大卫说。

&ldo;不，你听着，&rdo;凯思叫道，&ldo;我不是你家的佣人，我只是你隔壁的邻居。我可不愿意听人调遣。你欠珍妮弗的工钱什么时候给她?&rdo;

&ldo;油漆和壁纸钱应该汤姆&iddot;格林付。&rdo;大卫喃喃地说。

&ldo;见鬼!&rdo;凯思说，&ldo;有钱租房子，就该有钱买东西，别让我老婆等着钱花。&rdo;

&ldo;但是珍妮弗告诉我‐‐&rdo;

&ldo;我这是告诉你，&rdo;凯思叫声很高，汽车旁的搬运工都转过头来，&ldo;珍妮弗可是我的老婆‐‐你别忘了!&rdo;

14信是谁撕的?

周末过得很平静。珍妮弗不时地望着沟对岸的夕照溪胡同666号，却看不见大卫&iddot;卡迈克尔。

星期六下午珍妮弗驱车到了一家植物店给大卫买了一个祝贺乔迁的礼物‐‐是为六角形温室准备的两棵枝丫低垂的无花果树，栽在赤褐色陶盆里。她把车开到夕照溪胡同666号砾石车道时发现大卫不在家，她只好把无花果树拉回家放在厨房一个角落里。

星期六下午，她和凯思一起到莪新宁去看了电影，回家的时候天气突然暴热。一阵薄雾从西方飘来，弥漫于两家之间的深沟里。

黄昏时雾气很重，珍妮弗再也看不到沟对面那幢房子，也看不见那儿的灯光，似乎那新屋根本不存在。凯思似乎喜欢这薄雾蒙蒙气氛。他好象多少恢复了他原来那欢欢喜喜的心情，珍妮弗感到放心了一些。

星期天她做了一个西班牙式蛋糕和一份凉拌清沙拉当晚饭。凯思开了一瓶他为特殊时刻准备的白酒。一周来的紧张似乎终于过去了。

晚饭之后他俩一间一间屋子地走，把所有的钟都拨前了一个小时。这是四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从明天开始全国都改用夏令时间了。然后凯思带她进了卧室，两人温存作爱。凯思那天特别温柔体贴。

不久，珍妮弗听着她丈夫在她身边平静地打起鼾来，一会她自己也睡着了。

她星期一早上醒来时床前的钟指着六点一刻。凯思已经穿好衣服大踏步来到床前低头对着她微笑。

&ldo;我们在庞德岗干活，至少要干到星期四，&rdo;他说，&ldo;如果要找我，我在厨房本子上留下了电话号码。&rdo;

珍妮弗在暖和的毯子里伸了伸腿：&ldo;那你不回家吃午饭了?&rdo;

&ldo;不回来了，&rdo;凯思又笑了，&ldo;但是我拿你买的那五香熏肉作了个三明治带去。&rdo;他弯下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ldo;晚上见!&rdo;

&ldo;再见，亲爱的，&rdo;她喃喃地说。她听见他开着工具车出了车道。

珍妮弗又睡了一个小时。在她终于起床拉开威尼斯式百叶窗时，她发现那浓雾还在不断地从西方飘送过来，而且比昨天晚上更浓了。